第734章 青元我太想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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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元我太想进步了！

“当然，我也理解你们的难处，不过，理解难处并不代表我一定要支持你们的难处。”</p>

“对病人必须负责，这是我的底线。”</p>

“你们公司的产品质量，有自己的定位市场，我作为患者的主诊医师，我对用在患者身上的产品质量也有我自己的定位。”</p>

“以后你们公司如果有了更好的产品，我们可以再继续合作。”</p>

“大家都体面点。我也是本着好聚好散的念头，才给你们打这个电话的。”方子业说道。</p>

当然，此刻的方子业，并不只是单纯地要给对方讲道理，还有就是找个宣泄口。</p>

毕竟是对方先骗了他的‘感情’！</p>

“方主任，你听我解释，钢板这个东西，其实差距也没有那么大，能用就行了！~”</p>

“无非就是起固定作用而已。”</p>

“有些客观标准，那都是被特意拉高了的。”唐经理还是希望能够挽回方子业的心思。</p>

如果可以打开方子业这里的局面，那么他们公司以后，就可以进入到其他的顶级医院，这是一次起飞的良机。</p>

现在的中南医院创伤外科，特别是方子业所在组，可以说是创伤外科的顶级团队之一。</p>

方子业都用了他们的产品，其他人也会跟着用。</p>

“按照你的说法，只要暂时吃不死人的东西，就可以吃一吃。”</p>

“只要不被发现的票客，就是维护了社会的安稳咯？”</p>

“不好意思，唐经理，我不是个没有饭，有一碗冷粥喝也很满足的人。如果我是这样的人，我现在治不了这么多病。”</p>

“唐经理，你也只是销售部的经理，我也不是为难你，只是告诉你这么一个客观事实。”</p>

“就这样，挂了，不要再打扰我了。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再继续打扰，那就是骚扰了。”方子业说到这里，气也消了。</p>

方子业挂断了电话。</p>

与此同时，刘晓以及刘晓的助理开始给方子业发各种解释的信息，还列举了不少的产品过往应用数据。</p>

但是，她们能够提供的数据，都不过是常规骨折应用的预后数据，并没有特殊病例的前期数据作为支撑，根本当不了支撑点。</p>

这场面，让方子业看得又好笑，又觉得打工人辛酸。</p>

这样的场面类似于什么？</p>

大家都知道煤气罐可以爆炸，所以就有人建议咱们国家的部队别用个子小的手榴弹了，直接用这玩意儿代替……</p>

方子业也不犹豫，直接就联系了达博器械的负责人，让对方把钢板及时送到手术室，明天就要开始用。</p>

方子业发完了信息，对方肯定没有秒回。</p>

方子业退出聊天界面后，再给苏小蓟和刘晓二人回道：“你们两个不是临床专业的，所以你们不知道你们列举的数据都是无效数据。”</p>

“这也不怪你们。”</p>

“不过，真的不要再费心思了。”</p>

刘晓的聊天页面停了下去。</p>

但苏小蓟很想进步，着急道：“可是，方主任，我们主要负责的就是您这里的销售渠道，如果您不用我们公司的产品，我就过不了实习期呀。”</p>

“之前不是都谈得好好的么？您也答应了啊？”</p>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产品的质量不过关，你再说什么都无用。”方子业说。</p>

苏小蓟很努力地坚持：“那难道其他公司的产品质量就过关了吗？”</p>

方子业看完，觉得有些好笑：“你说呢？你不会觉得，我只是检测了你们公司的样品吧？”</p>

“那说不定是方主任你拿得更多一些呢？方主任，你如果对兑奖比例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聊的啊？”</p>

“唐经理说了，方主任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直接和我们聊。”</p>

“方主任，是不是其他公司给的比我们公司多？”</p>

“或者，您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苏小蓟这也太年轻了。</p>

方子业：“……”</p>

“我谢谢你啊，但建议你找个厂子去上班，你可能并不适合做销售。”方子业直接把二人的聊天框设置成了免打扰模式。</p>

苏小蓟是年轻，年轻人嘛，不精通人情世故是正常现象，需要理解、多给机会。</p>

但方子业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p>

方子业抬头：“胡青元，你说你有问题，你现在开始问吧，我只有三十分钟时间，然后我再过一遍明天要手术的患者，我就得去送我老婆去火车站了。”</p>

胡青元马上道：“师父，昨天我问天罗师兄要了一份关于微型循环仪运作基本规律的数据，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p>

“师父，你看啊，微型循环仪内置的瓣与动力装置，是类似于心脏搏动。这固然很好，与我们人体的泵血能力相对应。”</p>

“但是，我们人体四肢，毕竟不是心脏与器官的关系。”</p>

“微型循环仪，可以不采用泵血的机制啊？”胡青元摊开自己的笔记本说道。</p>

方子业听了，脑子瞬间乱窜，很多思维一下子就打开了：“那要是不泵血，怎么完成循环呢？”</p>

被方子业“禁欲”许久的胡青元，太想进步了，所以，他的脑子在飞速转动。</p>

太久没有取得过短期成就感的他，很想展示自己。</p>

“师父，这些是我自己的理解啊？”</p>

“我们人体的心脏之所以是泵跳机制，是因为我们人体的末肢循环很远、很广，所以需要巨大的能量将血液喷射出去，使其高速流动，以广布全身。”</p>

“而且，我们体内，就只有这么一个动力源，而且就只有拳头这么大，因此，心脏的跳动是所有心肌几乎同时收缩与舒张，这是我们人体必须的本能。”</p>

“这也是它的结构，我们人体需求的必然结果。”</p>

“但是？我们四肢的肌肉收缩模式就不是这样，它可以不协调，可以局部收缩，局部舒张，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p>

“因此，对比心肌和横纹肌的收缩模式，我们可以大胆地猜测，我们的四肢循环，是不需要完全依赖于心脏的泵血循环模式的。”</p>

“至少不需要那么快。”</p>

“而且，我们四肢内的血氧含量，也不需要主动脉血那么高，就可以供给局部的能量需求。”</p>

胡青元真的在努力地思考了，他把自己接触到的知识全都融汇在了一起。</p>

这不是临床的内容，是骨科、生理学的内容，涉及到了骨科的基础运转模式。</p>

胡青元停顿后，见方子业不说话，便继续道：“所以，这样泵式的循环仪，其实是为了摹拟心脏搏动而设定的输出模式。”</p>

“之所以要这么输出，是因为在做心脏手术的过程中，需要完成心脏的功能，需要将循环血输送到全身各个地方，让我们颅内、各个器官内的循环血量、血氧含量都达到一定的浓度以上。”</p>

“它的作用是取代、替代心脏。”</p>

“微型循环仪的功能目的，并不需要代替心脏，而且还可以截断成多个微循环的话，就更不用这么着急了。”</p>

“以我目前的理解，我们人体的血液，主要是这么几个功能，一是输送能量、输送氧至各个细胞，同时运走一些细胞的代谢废物。”</p>

“但师父，真正代谢废物更多的器官，不在四肢啊？”</p>

方子业闻言，点了点头：“不错，你说得很好。”</p>

胡青元听到方子业说话了，就等了一会儿，但没有听到梗里面的那句那你下次不要再说了，便笑了起来。</p>

“师父，这也是我的一个想法，主要是想，依托师父您研发出来的微型循环仪，再做一个子课题。”</p>

“就是对四肢微循环截断课题，再进一步的精确化作一个横断面研究。”</p>

“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四肢微循环内，血液最慢流速下，肢体依旧可以存活的底线，那么以后，我们在进行保肢术的过程中，就可以更加从容。”</p>

“甚至，我们在进行抗感染治疗的时候，也可以更精准地让药物与局部组织更加充分的接触。”</p>

“再则，师父，既然我们可以调节泵式心率，那么一定也可以对其进行改良，使泵式心率与普通平滑的血液转运模式交替出现。”</p>

“如果我们需要加快代谢时，就可以改成快速跳动的模式，使得我们四肢的循环，不完全脱离泵式输血的习惯态。”</p>

“这个基础研究如果可以完成的话，应该对指导骨肿瘤、局部感染，有很大的作用。”</p>

“而且，它可能还能沿用到其他器官的循环仪中。”</p>

方子业再次点头，反问道：“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并不是你看了我给聂明贤的方案标书？”</p>

胡青元听了，可不觉得这是方子业不信任自己，反而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师父你也这么想过？”</p>

“嗯，我是有过一些想法。”</p>

“心脏出血机制，必须是射血机制，但是器官的入血机制，一定是平流机制。”</p>

“因为心脏有瓣膜，避免返流，那么在这个过程中，肯定是一喷一喷的形式。”</p>

“血液达到器官时，肯定不会是一喷一喷的。”</p>

“只是想要掌握每个器官的平衡流速，会比较困难，你如果对此比较感兴趣的话，那这个课题就交给你来做。”</p>

“你多和揭翰接触一下，他看过标书之后，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出来，就迷茫了。”</p>

胡青元闻言，还是点了点头，只是有些担心：“师父，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有些好高骛远了啊？”</p>

“毕竟？我已经有了一个好大好大的课题。”</p>

方子业摇头：“当然不会，其实这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p>

“我给你的那个课题，我自己做，我肯定也是一脑门子的包，我做到现在，也未必能够做出来多少成绩。”</p>

“之所以放给你，是为了让你体验一下相对平凡的感觉。”</p>

“你进入到里面，差不多有一年了，不能说没有产出，但完全没有成就感。”</p>

“这种状态，体验个接近一年就差不多，知道自己有可能处于无所为的状态，并不是师父非要一杆子把你的自信心给击溃掉。”</p>

“让你产生欲望，也是激励进取心的一种方式。”方子业解释道。</p>

胡青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敢说方子业这样做很好，怕方子业继续，也不敢说方子业这样做不好。</p>

“哦，对了，你刚刚的回答，依旧没有回答师父给你的问题。”</p>

“那么要怎么完成这个循环动力，完成循环的节奏调节，你可以想一下，这一点，你师父目前都没有彻底考虑清楚。”方子业说。</p>

胡青元听完，瞳孔猛地一缩，摇头如拨：“不想！”</p>

“师父，您都想不明白的，我不想。”</p>

方子业认真地看了看胡青元：“为什么不想呢？你不是觉得无聊吗？”</p>

“你师父我是太忙了，杂事太多，没有那么多时间静下来思考。”</p>

胡青元的嘴巴张合了两下，才腼腆笑着道：“师父，那不是以前不知天高地厚嘛。”</p>

“我的积累本就不够，以前对医学专业了解并不深入，所以才敢大胆，觉得自己可以肆意妄为。”</p>

“坐井观天，就觉得自己看过了天高水远。”</p>

“等到了岸边，才知道师父您？称得上是真实在学术最上层的大高手。”</p>

“您这样的高手都想不明白的，不是我这个阶段可以跳起来触摸到的，更何况是解决它了。”</p>

“学习和科研不同，理论和专业；理论和操作、和应用，和手术又完全不同。”</p>

“我现在一点都不无聊，特别充实！~”胡青元回得老实巴交。</p>

没有遭受过‘老师’毒打的胡青元，自觉得很多东西都太没意思。</p>

只是，方子业一上来就给他丢下来一坨比他身子重了数千倍的肥肉，想吃胖的胡青元从肉坨坨里面爬出来都累了个半死。</p>

如今怎敢还说自己无聊？</p>

一条全新的，独属于骨肉瘤的miRna，可以作为骨肉瘤特色诊断标志物的科研课题，如果真的这么好做的话？</p>

就骨科这科研底蕴和氛围，吃、屎都赶不上一口热乎的。</p>

“其实也可以帮忙想一想，有时候，你的随口一句提点，也能给老师们提供比较好的思路。”</p>

“了解过了，就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了，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就知道该怎么搭建梯子了。”</p>

“搭建梯子的时候，一定要找到关键节点，最底层一定要搭好，才不会摔下来。”</p>

“你的进步速度，比你老师当年可快多了。”方子业勉励道。</p>

“是师父你给力，托举得更高一些，我只要照着学就可以了。”</p>

“而且，我的知识体系，师父你总能够找到关键的框架支起来，所以搭建起来就快一些。”</p>

“要是纯粹只是靠我自己整理的话，我把杂糅的知识体系单独分离出来都会觉得特别困难，更何况是要重新支起逻辑清晰的知识体系呢？”</p>

“基础，学科，专科，亚专科，操作理论，操作实践，手术骨架，手术流程……”</p>

“病理学、生理学，外科学。”</p>

“学科交叉。”</p>

“师父，我真的不无聊了，也不敢无聊了。”胡青元给方子业保证，也表态。</p>

言之有物的表态，就不是对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