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方主任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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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主任发飙！

“师父。”方子业压住了心情，与兰天罗一起叫。</p>

洛听竹也是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袁老师。</p>

袁威宏进门后，先伸手揽着老婆低声安抚了几句，才道：“你先下去陪妈吧。”</p>

“我来安排一下我们的方大主任。”袁威宏开了个玩笑。</p>

师母看了袁威宏两眼，从袁威宏的怀中抽身而出，用拇指刮了刮眼角：“子业，谢谢两个字说多了也就不灵了！~”</p>

“师母这边还有些忙，今天就不能陪你一起去吃饭了。”</p>

方子业赶紧道：“没事儿，师母您忙。”</p>

“只是。”</p>

方子业注意到袁威宏瞪了自己一眼，便又收了口：“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p>

师母也意识到了什么，并未再多停留。</p>

道谢主要是表心意，而不是让方子业内心处于为难中。</p>

师母走后，袁威宏转身看了看洛听竹：“听竹，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啊？”</p>

“今天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借一下你的方主任，我们出去多少要搞一口。”</p>

论及这样的人情世故场，洛听竹哪里可能是袁威宏的对手，赶紧双手横摆：“袁老师，你和方师兄两个人去喝酒，我就不打扰了。”</p>

“那我就把人领走了啊？”</p>

“你可不能回去再找他麻烦。”袁威宏带着方子业离开住院总办公室。</p>

洛听竹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很久，才转头看向兰天罗，不解问道：“我平时很凶吗？”</p>

“怎么袁老师要这般说话？”</p>

兰天罗马上摇头：“当然不是。”</p>

“但是，人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据我所知道的，看起来乖乖的，可私下里非常暴力的女孩就不在少数。”</p>

“且并不仅限于川渝地区，只是这两个地方占比更高。”</p>

“而且，袁老师他们对姐你肯定不会如我和师兄这般了解。”</p>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p>

洛听竹板着脸有些不开心，却也没有那么的不开心。</p>

再帮着兰天罗稍微收拾了一下办公室里的垃圾后，洛听竹就往回赶了去。</p>

……</p>

新院区新开放，地面停车位都还有空余，地下停车场里的车位几乎处于空闲状态。</p>

袁威宏轻车熟路地带着方子业找到了自己的“爱马”，把钥匙一丢，没把方子业当外人。</p>

方子业打开了车锁后，踌蹰一下，道：“师父，您等会儿还是替我给师母道个歉。”</p>

“我之前不知道他是师母的父亲，否则的话，我不会那么早下台！~”</p>

袁威宏本来都已经打开了车门，“嘭”一声又将其关上了。</p>

“方子业你不要搞笑好不好？”</p>

“且不提我老丈人现在还好好的，只是住进了Icu，哪怕他真的有个什么意外？又能怎么的？”</p>

“是不是只要你方子业接到的病人就不能死？是不是你值班期间就没有死过人啊？”</p>

“那我去年看到的急诊科尸体从哪里来的？”袁威宏的嘴角咧了咧。</p>

方子业的表情一僵。</p>

莫说是他任住院总期间，接诊的病人死过，即便是在疗养院，方子业也参与过数次未能成功的“抢救”！</p>

看着方子业缄默不语，袁威宏又缓和了语气：“做人在于尽力，医生是你的工作，也只能尽力。”</p>

“我们都知道，你肯定是尽了全力，不然的话，以我老丈人在抢救室的状态，以新院区的医疗水平他压根活不下来！~”</p>

“他运气好，正好遇到了你而已。”</p>

“我在打电话之前，就已经确定了今天是你值班，所以我只要让人请全院大会诊，所以我知道你必会来。”</p>

“所以我不需要私下里打你的电话给你压力。”</p>

“你只不过是在手术台上，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关键的基础操作，然后把其他的手术交给别人，这是罪过啊？”</p>

“那要是这样的话，以后你方子业的亲戚，千万不要给我们本院的任何人打电话。”</p>

“免得万一出了丁点意外，我的同事得被你搞死！~”袁威宏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p>

方子业也赶紧进到驾驶位，一边一键启动，一边系安全带：“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p>

“我的意思是，我如果早知道身份的话，我可以多做一些。”</p>

“爷爷以后功能康复得可以更好一些。这一点还是能做到的。”</p>

袁威宏对着方子业挑了挑眉：“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你还就是从没有把兰天罗当个人看。”</p>

“自诩清高。”</p>

“你只意识到你是我学生，是我徒弟，兰天罗是我捡来的。”</p>

“你是亲生的，他就是野生的。”</p>

“所以你虽然能力比较强，但毕竟思维面不够圆润成熟。在为人处世这方面，还得再学一学。”</p>

方子业闻言，瞬间神色一凛。</p>

正如袁威宏所说，如果自己真的打满了全程，兰天罗固然不会说什么，也会觉得这样更好。</p>

可实际上，兰天罗的心里，会余留一些小遗憾。偶尔想起来，也会觉得自己没用。</p>

可现在这情况，兰天罗就会觉得有一些小欢喜。</p>

毕竟他也学有所成，多多少少地能用自己的临床功力，帮到自己的身边人。</p>

这种专业上反哺的成就感，是写文章代替不了的。</p>

“师父，我明白了。”方子业赶紧吸了一口气，而后又道：“谢谢师父。”</p>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者也。</p>

真正的师父，不会不骂你，不骂你的师父，趁早离他远一点，要多余留一些戒备心。</p>

当你的师父了，都还不骂你，必定有所图谋和忌惮。这就不是正常的关系。</p>

当然，真正的老师，除了做到这些，还会多做一些，这是不会明着给你说的，就比如说夯实你的心境，指导你的人生。</p>

至少是指导你，他觉得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p>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你不知道患者的身份，都能全力而为。”</p>

“他就是个普通的老头，你也全力以赴，你就是高尚的。”</p>

“作为一个上级，只能抓大放小，抓关键，放细节。”</p>

“哪里有什么事情都事事躬亲的主任？”</p>

“这样子的后果，只能是你害怕你的下级成长起来，然后把你挤垮，你害怕教会徒弟，饿死你这个师父，所以你不愿意给他们信任和机会。”</p>

“从我和你师母的角度，最想看到的是我爸活着，更进一步，才敢奢望他在时时刻刻都遇到好人，遇到最好的医生，交到最好的朋友。”</p>

“但那是奢望。”</p>

“而从我和你师母的角度，更希望看到的是你是一个好医生，对任何人都会全力以赴。”</p>

“全力以赴后，一些小细节嘛，自是可以不必强迫症的。”</p>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方子业只是一个骨科主任，他完全可以说我已经把双下肢的出血处理好了，其他的等相应的专科处理。</p>

任何人都挑不出方子业的毛病。</p>

即便是袁威宏夫妇二人，也不敢从道德、法律、人情等方面挑刺。</p>

方子业的身份、工作性质，岗位要求，就没有要求他是全知全能的，能治疗腹腔内的复杂动脉急诊创伤。</p>

方子业能做到，是幸运，去做了是人情，不会做、没有做是本分。</p>

“师父，我们先不聊这个事情了吧，我要和您请教一个问题！~”方子业先掐断了这个话题。</p>

其实方子业并不是特别愧疚，只是觉得自己的态度还是不够好，至少没有好到如同圣人的地步，对每个患者的治疗质量都追求到尽善尽美四字。</p>

“嗯，你说。”袁威宏自然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结。</p>

方子业看到车的转速降了下去，一脚油门踩出去同时，又道：“我有一个老同学，是做医疗器械销售的。”</p>

“他们公司的产品……”</p>

方子业就把刘晓以及她所在公司的事情说了一遍。</p>

不过，就在袁威宏以为方子业是想问这样合适不合适的时候，方子业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已经把他们公司的器械送去了五家医疗器械功能鉴定检测中心。”</p>

“如果检测的结果不达标，或者没有达到我的心理预期，甚至，如果检测出来，最后是他们公司的验收程序不合规的话。”</p>

“会不会搞出来什么大麻烦？”</p>

方子业的骚，真的差点闪断了袁威宏的腰：“你检测这个干嘛？”</p>

医疗器械的验收和检测结果嘛。懂的都懂。</p>

肯定是存在浮差的，只要不过分，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师父，是这样的，我是很想给他们公司一个机会的。”</p>

“但我怕啊！~”</p>

“邓老师包括师父您，态度非常果断，只选择国内最大的两家器械公司，其余器械全部都是进口的。”</p>

“所以，我们使用起来根本不用担心，有那么大的数据量摆在那里，而且每个批次的产品检测也是非常严格的。”</p>

“她所在的公司只是个小公司，而我们科室目前的手术，都有些不太常规，我怕出事，所以就只能在这些硬指标方面，再多做一些复核。”方子业道。</p>

“我是自己出的钱。”方子业强调。</p>

“检测报告不能作为检举的材料，但可以作为我个人评定是否可以让它们真正进入手术室的衡量标准。”</p>

袁威宏的目光凌厉，而后慢慢收敛：“子业，你的师父们，自忖一直比较细心，可在做事的严谨程度上，其实还不如你。”</p>

“你所做的这件事，是我和邓老师，包括宫教授的思维盲区，我们从没这么去想过。”</p>

“不过，我们以后也应该注意这一点。”</p>

袁威宏没给意见，先说明自己受教了。</p>

人间处处都是坑，袁威宏根本没有考虑过器械质量的问题，而且一直用的都是大公司的器械，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p>

方子业坦然道：“师父，您不觉得不合适，那我就这么选了啊。”</p>

路本来是没有的，有人走了才有雏形，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p>

虽然没有问到答案，可方子业知道，这些细节问题，需要自己去慢慢摸索。</p>

每个人成长的过程，都要经历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p>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家里的老人不会拥有所有事情的应对经验。</p>

“师父，等会儿还是不喝多了，我今天值三线班。”</p>

“虽然说，三线班一天要必须出诊两次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p>

袁威宏没好气地闪了闪眉毛：“你也把我当个正常人吧，我老丈人在住院，你让我喝高了去Icu门口等着？”</p>

“那要这样的话，你师母和我过不好。”</p>

“今天就是我们两个的小酌局，顺便恭喜子业你升任病区主任，彻彻底底地走在了师父的前头。”</p>

“不是喝过了么？”方子业愣了愣。</p>

十二月，方子业拿着酒，影响因子还不低呢，一篇6分，一篇4分……”</p>

“都已经超过很多硕士了。”</p>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随贤良品自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