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随竹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初刻拍案惊奇卷二 姚滴珠避羞惹羞 郑月娥将错就错,古典白话合集,清风随竹影,奇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这边吴大郎和滴珠过得甜蜜,可潘家那边呢?自从那天早上,潘家没见着滴珠做早饭,潘婆还以为她又睡懒觉,走到房前大声叫她,却没人回应。推开门一看,床上空空如也,滴珠早已没了踪影。潘婆大骂:“这不知廉耻的贱人跑哪儿去了?”急忙出来告诉潘公。潘公也觉得蹊跷,心想或许是回娘家了,赶忙跑到渡口打听。有人说:“大清早确实有个妇人渡河,认识的人说是潘家媳妇上了竹筏。”潘公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昨天说了她几句,就跑去娘家告状。脾气这么倔!且让她在娘家住着,不去接她,看她能怎么样!”气呼呼地跑回去,把这事告诉了潘婆。

大约过了十来天,姚家父母惦记女儿,准备了几个食盒,做了些点心,派了一男一女到潘家询问情况。潘公却反问:“她回你家都十来天了,怎么还来我这儿问消息?”送礼的人一听,大吃一惊:“这说的什么话?我家小姐自从嫁到你家,才两个多月,我们家也没来接人,她怎么会自己回去?因为放心不下,才让我们来看看。怎么反倒这样说?”

潘公怒道:“前几天因为拌了几句嘴,她使性子跑回家了。有人在渡口亲眼看见她的。她不回你家,还能去哪儿?”那两人急忙解释:“真的没回家,您可别认错了。”潘公顿时火冒三丈:“怕是她回家说了谎,你们家想赖婚另嫁,故意装模作样来问消息吧?”两人争辩道:“人在你家不见了,反倒这么说,这事肯定有蹊跷。”潘公听到“蹊跷”二字,破口大骂:“狗男女!我非得告到官府,看你们怎么抵赖!”那两人见势头不对,连食盒都没拿出来,又挑着原路返回,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姚公夫妇。

姚公姚妈听后大惊失色,哭着说道:“这么说,我们女儿怕是被这两个老东西逼死了!得赶紧告状,找他们要人!”于是,他们请来讼师商量着写状子。与此同时,潘公、潘婆咬定是姚家藏起了女儿,还派人把儿子潘甲叫回了家。两家先后向官府递了状子,都被受理了。

休宁县的李知县将双方人犯提审到公堂。当堂审问时,双方各执一词,互相推诿。知县大怒,先命人给潘公上夹棍。潘公喊道:“有人亲眼看见她渡河的。要是投河死了,总得有尸首,明明是你们家藏了人想抵赖!”知县觉得有理:“人不见了十多天,要是死了,怎么会没尸首?肯定是藏起来了。”于是放了潘公,又命人夹姚公。

姚公辩解说:“女儿嫁到你家两个多月,一直没回过家。要是真的当时跑回了家,这十来天里,潘家为什么不派人来问一声、看一眼?一个大活人,哪能藏得住?我要是藏了她,后来就算让她另嫁,也肯定有人知道,怎么可能瞒得住?请老爷明察!”知县沉思片刻,说:“也有道理。藏人哪有这么容易?就算藏了,又有什么用?多半是与人有私情,约好了一起跑了。”潘公急忙说:“我儿媳虽然有些懒惰任性,但我家一向家教严谨,绝没有什么外情。”知县又说:“这样的话,说不定是被人拐走了,或者躲在亲戚家,也不好说。”随后对姚公说:“你女儿做出这等事,你这个当爹的也脱不了干系。限你跟差役一起寻找,每五天来衙门受审一次。”接着让潘公父子取保回家,却把姚公暂时关押了起来。

姚公丢了女儿,本就痛心不已,又遭此冤枉,呼天抢地,却无处申冤。无奈之下,他只能张贴寻人启事,许下赏钱,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女儿的下落。而潘甲丢了妻子,无处发泄,每逢五、十就去官府催促审问差役,姚公也免不了跟着挨了不少板子。这件事在休宁县闹得沸沸扬扬,城里乡下,人人都把它当作奇谈。姚家的亲戚们也都为姚公鸣不平,可谁也没办法解决。

话说姚家有个关系极为亲密的内亲,名叫周少溪。一次,他偶然到浙江衢州做生意,闲暇时在街上闲逛。突然,他看到一个站在妓院门口招揽客人的娼妇,模样十分眼熟。仔细一想,竟和姚滴珠长得一模一样。他心里暗想:“家里打了两年没结果的官司,原来她在这儿!”本想上前问个清楚,又转念一想:“不行,直接问她,她未必说实话。万一打草惊蛇,以娼妓的习性,连夜逃走,上哪儿找去?不如回去告诉她家里人,让他们自己来寻。”

衢州和徽州虽然分属浙江和南直隶,但两府接壤,相隔不远。没过几天,周少溪就回到了休宁,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姚公。姚公说:“不用想,肯定是遇到坏人,被拐卖去做娼妓了。”于是,他让儿子姚乙悄悄准备了一百多两银子,前往衢州赎人。又考虑到私下赎人可能办不成,便在休宁县官府说明情况,花了些银子,拿到一张通缉文书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可以到官府说理。

姚乙领命后,姚公请周少溪作伴,两人一同前往衢州。到了衢州,周少溪自有相熟的地方落脚,又帮姚乙另外找了一家客栈安顿行李。随后,周少溪带着姚乙来到那家妓院门口,正巧那娼妓站在门外。姚乙一眼认出对方很像自己的妹妹,连着喊了几声她的小名,可那娼妓只是微笑,并不应答。

姚乙对周少溪说:“果然是我妹妹。可我叫她,她却不答应,好像不认识我一样。难道在这儿过得快活,连亲兄弟都不认了?”周少溪解释道:“你不懂,妓院的老鸨、龟奴都凶狠得很。你妹妹来历不明,他们肯定事先警告过她,不许透露实情,所以她不敢当面认你。”姚乙着急地问:“那怎么才能和她通个信?”周少溪出主意:“这不难。你就装作要嫖她,备好酒菜,送一两银子过去,再给一包轿钱,把她接到咱们住的地方,到时候就能问个清楚。要是真的是你妹妹,悄悄相认,再做打算;要不是,就当花钱睡一晚,放她走。”姚乙觉得有理。

周少溪在衢州做生意多年,轻车熟路,找来一个小喽啰,拿着银子去办事。不一会儿,一顶轿子就把人抬到了姚乙住的客栈。周少溪心想:“要是真的是他妹妹,我在这儿也不方便。”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姚乙也觉得妹妹在场,有些不便,也没挽留。只见轿帘一掀,一位娼妓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姚乙上前仔细打量,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妹妹。那娼妓则笑容满面,优雅地行了个万福礼。姚乙坐下后,没敢直接相认,先问道:“姐姐,您尊姓大名,是哪里人?”娼妓回答:“我姓郑,小字月娥,是本地人。”姚乙一听她满口衢州方言,声音也不像是妹妹,心里顿时起了疑心。

郑月娥反问姚乙:“客官从哪儿来?”姚乙便把自己的籍贯、父母姓名,像报户口一样说了出来,还想着如果真是妹妹,她肯定会承认。可郑月娥见他答非所问,笑着说:“又没人问你出身,何必把三代信息都报出来?”姚乙顿时满脸通红,这才确定眼前人不是妹妹。

酒菜上桌,两人相对而坐,喝了几杯酒。郑月娥见姚乙不停地盯着自己的脸看,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心里十分疑惑,开口问道:“我从未与客官见过面,只是前日见客官在门口走来走去,还对着我指指点点,我和妹妹在背地里偷偷笑你。今天承蒙召唤,你又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这是为什么?”姚乙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郑月娥常年接客,十分机灵,看这情形,知道事情不简单,便不停地追问。姚乙只好说:“说来话长,等会儿到床上再说吧。”随后,两人收拾一番,各自上床休息。

郑月娥又提起之前的话题,姚乙只好将家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家里因为妹妹失踪,闹了这么大的官司,前因后果就是这样。因为看你长得太像我妹妹,所以才假装请你来,想确认一下,没想到认错了人。”月娥好奇地问:“真有那么像吗?”姚乙认真说道:“从举止外貌上看,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神色间有一点点细微差别。也只有整天待在一起的至亲骨肉,用心观察才能发现,但整体已经算是十分相似了。要不是说话口音不同,我刚才真的就认错了。”

月娥突然说:“既然这么像,那我就当你妹妹好了。”姚乙以为她在开玩笑:“别打趣了。”月娥却一本正经地说:“我没开玩笑,咱们仔细商量商量。你家妹妹失踪,这官司一直没个结果,只有找到妹妹,官府才能结案。我本是良家女子,给姜秀才做妾,结果大娘子容不下我,后来姜秀才贪图钱财,忘恩负义,把我卖给了郑妈妈。这妓院的老鸨、龟奴心狠手辣,动不动就严刑拷打。我被他们折磨得受不了,正想办法脱身。你现在就认定我是你失踪的妹妹,我也认你这个哥哥,咱们一起去官府告状,肯定能判我归宗。这样我既能摆脱苦海,还能报仇雪恨。到了你家,我就当你妹妹,官司也能了结,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姚乙有些犹豫:“办法是好,可你的口音和我妹妹差别太大。而且回到我家,要让亲戚族人都相信,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才像真的,这太难了。”月娥耐心解释:“人们最在意的是相貌,口音是可以改变的。你妹妹失踪两年,如果真的在衢州,说不定也会说这里的方言了。亲戚族人的情况,你可以慢慢教我。而且打官司需要不少时间,我们相处久了,我也能学会你们那边的口音。家里的事情,你每天教我,有什么难的?”

姚乙心里只想着尽快了结官司,仔细琢磨月娥的话,觉得确实可行,便说:“我随身带着通缉文书,到官府一告,要把你判回来不难。但你得始终坚持这个说法,不能出半点差错。”月娥坚定地说:“我也想摆脱这里,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怎么会改口?不过有件事得问清楚,你妹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能跟他好好过日子吗?”姚乙说:“我妹夫是个做生意的,人年轻又老实,你跟着他不会吃亏。”月娥点头:“不管怎样,总比做娼妓强。而且一夫一妻,也不像之前做妾那样受气,不会耽误我的后半生。”

姚乙和月娥还郑重其事地立下誓言:“两人同心做这件事,绝不背叛对方。如果有谁泄露秘密,就遭神明惩罚!”两人越聊越投机,当晚又依偎在一起,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姚乙顾不上梳头,就急着去找周少溪。他没透露实情,故意说:“真的是我妹妹,现在该怎么办?”周少溪出主意:“妓院的人贪心,私下赎人肯定不行。我去召集十几个在这儿的同乡,一起写份状子呈给太守。人多力量大,而且你有县里的通缉文书作为证据,不怕太守不立刻判人归还。你再送几两银子给妓院,就说妹妹还要在我这儿住几天,免得他们起疑心,这样我们才好办事。”姚乙一一照做。

周少溪带着一群徽州同乡和姚乙来到太守府,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姚乙又将县里的通缉文书呈给太守查验。太守当即下令,派人将郑家妓院的老鸨、龟奴都传唤到堂。郑月娥也来到公堂,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姚乙,姚乙则认她为妹妹。在场的徽州人中,除了周少溪,还有一两个认识姚滴珠的,也纷纷附和:“是她!”那龟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晕头转向,不明就里地大喊大叫,太守怒斥一声:“住嘴!”接着审问他是从哪里拐来的人。龟奴不敢隐瞒,如实招供:“是姜秀才家的妾,我花了八十两银子买下的,真不是拐的。”太守又派人去传姜秀才,姜秀才自知理亏,躲起来不敢露面。

最终,太守判决姚乙拿出四十两银子给龟奴,当作赎金,领妹妹回家。龟奴因买良为娼,被判了相应的罪名,姜秀才也被革去了功名。郑月娥积压在心中的怨气总算得以宣泄。姚乙满心欢喜地把月娥带回住处,等衙门的文书手续都办妥,赎金交清,各种琐碎事务都处理完毕后,才启程回家。

一路上,姚乙和月娥对外称兄妹,私下里却如同夫妻一般相处。姚乙每天耐心地教月娥家里的各种情况、亲戚关系,还有家乡的方言习俗,月娥聪明伶俐,学得很快。

没过多久,他们就快到荪田老家了。有人看到姚乙带着“妹妹”回来,兴奋地奔走相告:“好了好了,这场官司终于要有结果了!”还有人提前跑到姚家报信,姚公姚妈满心欢喜地出门迎接。月娥按照姚乙教的,装作久别重逢的样子,大大方方地走进家门,一口一个“爹”“娘”地叫着。姚公心疼地说:“我的儿!这两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可把你爹急死了!”月娥假作哽咽,痛哭着问:“爹妈,这两年你们过得还好吗?”姚公听她说话的口音变了,有些疑惑。姚妈则拉过她的手,仔细端详:“这指甲养得这么长了,走的时候可没有。”一家人抱头痛哭,只有姚乙和月娥心里清楚这背后的秘密。

姚公被两年的官司折腾怕了,看到女儿“回来”,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也没心思仔细分辨。而且月娥和滴珠长得实在太像,他没有丝毫怀疑。至于女儿这两年的经历,既然知道是从妓院赎回来的,也不便多问。第二天一早,姚公就让儿子姚乙带着“妹妹”去县里拜见知县。

知县升堂后,众人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知县折腾了两年,心里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便问假滴珠:“拐走你的是什么人?”假滴珠按照事先编好的话说:“是个不知名的男子,不由分说就把我卖给了衢州的姜秀才,后来姜秀才又把我转卖了,之前那个人也不知去向。”知县知道事情发生在衢州,跨省追查难度太大,只想尽快了结此案,也就不再深究。他随即派人传唤潘甲和他的父母来领人。

潘公、潘婆到了公堂,见到假滴珠,激动地说:“好媳妇!你可算回来了!”潘甲也感慨道:“谢天谢地,还能有重逢的日子。”大家各自确认无误后,就把人领回了家。出了县衙,两家人互相赔礼道歉,自认倒霉,都以为这件事终于结束了。

然而,第二天,李知县正准备将潘甲这起案子归档结案时,潘甲又来告状:“昨天领回去的,不是我的真妻子。”知县勃然大怒:“你这刁民!把你岳父一家害得还不够吗?怎么还不肯罢休?”当即下令打了潘甲十大板。潘甲不停地喊冤,知县斥责道:“衢州那边的判决清清楚楚,你舅子亲自把人领回,你岳父、岳母认了,你父母和你也在公堂上当面认了领走,还有什么可说的?”潘甲急切地说:“我争的是我的妻子,不是别人的妻子。现在这人明明不是我的妻子,我不能要,老爷也不能强迫我要。如果非要我把假的当成真的,那我宁可不要妻子了。”知县问:“你怎么知道不是?”潘甲涨红了脸,犹豫片刻后说:“虽然相貌很像,但我和妻子相处的细节,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知县不耐烦地说:“别犯傻了!可能是做了娼妓之后,举止神态和良家女子不同罢了。”潘甲连忙解释:“老爷,不是这样的。且不说平日里夫妻间的私密话语对不上,就连……就连身体上的一些特征,也有很多不同。我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好跟老爷明说。如果真是我妻子,我们才做了两个月夫妻就分开,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故意找茬说不是呢?请老爷明察!”

知县听潘甲说得有理有据,心中十分震惊。他不愿承认自己断错了案,便悄悄叮嘱潘甲:“你先别声张,不要着急。在父母亲戚面前,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说破,我自有办法处理。”

李知县吩咐下属写好告示,张贴到各处,告示上写明:“姚滴珠已于某月某日被找到并带到官府,两家应停止诉讼,不得再行告状滋扰!”表面上做出结案的样子,暗地里却悬下丰厚的赏金,安排十几名捕快,分散到各处秘密侦查。只要有人看了告示后有异常举动,就立刻调查清楚,回来禀报。

且说姚滴珠与吴大郎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吴大郎家中渐渐有所察觉,便不再轻易让他外出,吴大郎来找滴珠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滴珠想找个丫鬟伺候自己,曾跟吴大郎提过,吴大郎便托汪锡帮忙。汪锡向来干的是拐骗的勾当,哪肯花钱去买丫鬟?他一直在盘算着找个机会弄一个来。之前,他看到歙县汪汝鸾家有个丫头,经常到溪边洗东西,便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一天,汪锡在外面闲逛,听说县衙前贴了告示,说姚滴珠已经找到。他急忙跑去告诉王婆:“也不知哪个替死鬼顶了包,咱们手里这个,稳稳是咱们的摇钱树了。”王婆不太相信,非要去看个究竟。两人一起来到县衙前,看了告示。汪锡得意忘形,一边用手指指点点,一边把告示内容念给王婆听。这一幕正好被旁边暗中巡查的捕快看在眼里,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到了偏僻处,捕快听到两人小声嘀咕:“好了,好了,这下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捕快突然跳出来,大声喝道:“你们干的好事!如今事情败露,还想往哪里跑?”汪锡吓得惊慌失措,强作镇定道:“别吓唬我!咱们到店里坐下来慢慢说。”他拉着王婆,把捕快也一起邀到酒楼上,说是要边吃酒边谈。汪锡借口去拿下酒菜,一溜烟跑了。王婆和捕快等了许久,酒菜都不见踪影,下楼一问,才知道汪锡早就没影了。捕快二话不说,就把王婆绑了起来:“走,跟我去见官!”王婆吓得连忙跪下求饶:“官爷饶命,您随我回家取钱,就当孝敬您了。”

其实,这捕快只是觉得他们行为鬼鬼祟祟,故意吓唬他们,根本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做贼心虚的人,最容易露出破绽。捕快料定此事必有蹊跷,押着王婆不放,跟着她来到汪锡家。敲门后,一个妇人出来开门,捕快定睛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前几天从衢州押解过来的妇人吗!”他突然想到:“这个说不定就是真的姚滴珠!”但他没有声张,只是喝了杯茶,收下王婆给的酒钱就离开了。王婆以为没事了,这才放下心来。没想到,捕快第二天就到县衙告发了此事。

知县立刻又增派十几名捕快,火速前去抓人。公差们如狼似虎地冲到汪锡家门口,大喊着冲进屋里。王婆吓得惊慌失措,竟然上吊自尽了。姚滴珠则被当场抓到公堂。知县一看,说:“这不就是之前那个女子吗?”他又派人火速传唤潘甲和他的“妻子”(假滴珠)到堂。假滴珠也来了,站在公堂上,和真滴珠简直一模一样,知县一时也分辨不出真假,只好让潘甲自己来认。

潘甲自然心里清楚,他和真滴珠低声说了些只有他们夫妻之间才知道的私密话。随后,知县分别审问,真相大白。真滴珠将被汪锡骗走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知县又问:“有没有人对你图谋不轨?”滴珠心里惦记着吴大郎,便隐瞒了实情,只说:“不知道对方姓名。”知县又传假滴珠上来审问,假滴珠(郑月娥)如实供述:“我叫郑月娥,为了报自己的私仇,姚乙为了了结家中的官司,因为我和他妹妹长得像,所以商量出了这个办法。”

知县下令捉拿汪锡,却发现他早已逃跑了,只好发出通缉令。知县将案件整理成卷宗,连同人犯一起押解到府里。

再说汪锡从酒店逃走后,遇到了同伙程金,两人结伴而行,来到歙县。正巧看到汪汝鸾家的丫头在溪边洗裹脚布,汪锡冲上前一把拉住她:“你是我家的丫鬟,竟敢逃出来,原来在这儿!”说着就抢过她的裹脚布,把她捆起来要带走。丫头吓得大声呼救,汪锡急忙用袖子捂住她的嘴,可丫头还是呜呜啦啦地挣扎喊叫。程金见状,竟一把掐住丫头的喉咙,由于下手太重,丫头无法呼吸,很快就没了气息。周围的百姓听到动静赶来,将两人当场抓住,送到了县衙。

歙县的方知县审理后,判处程金绞刑,汪锡充军,两人被押解到府里。这时,姚滴珠等人的案子也正好解到。两拨人一同过堂时,真滴珠一眼认出汪锡,大声喊道:“就是他!这个就是汪锡!”

太守姓梁,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看到两桩案子都和汪锡有关,勃然大怒:“汪锡是罪魁祸首,怎么能只判充军?”他喝令衙役重责汪锡六十大板。汪锡承受不住,当场气绝身亡。真滴珠被判归还给丈夫潘甲,让他们回家团聚;假滴珠则被官府卖掉。姚乙冒充他人、倚仗官府拐骗人口,被判了“太上老”的刑罚。只有吴大郎人脉广泛,得知事情败露后,上下打点,最终没有被牵连,侥幸逃过一劫。

潘甲领回了真的姚滴珠,夫妻二人终于得以重新团聚。姚乙被发配到卫所充军,按照规定,需要妻子随行。姚乙还没娶妻,郑月娥得知后,大哭道:“这主意是我出的,为的是脱身报仇,没想到反而害了姚乙。如今我生死都要跟着他,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姚公舍不得儿子,听到这话后,花钱买通关系,用假名交了赎金,把月娥赎了出来,并改了姓氏,让她以军妻的身份陪着儿子去充军。后来遇到朝廷大赦,两人得以还乡,最终结为夫妻。这也是郑月娥良心未泯的体现。姚滴珠和郑月娥姑嫂俩长得十分相像,这件事在徽州一直被当作奇闻轶事流传,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为此写诗感叹:一样良家走歧路,又同歧路转良家。面庞怪道能相似,相法看来也不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历史军事小说相关阅读More+

修仙:挂我开,副作用你扛

陆贰八

七零:辣妻随军,冷面糙汉不经撩

黑醋汁

调任汉东后,压亮平灭瑞金!

玖酒酒9

天上神仙凡间事

往生长生

明日方舟:构史学主演

何时胜此时

合欢宗极品鼎炉,开局被圣女俘虏

国士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