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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潘用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楼上传来细微的声响。他侧耳细听,想要听个清楚,然后起身查看。可听了一会儿,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天亮才醒来。他对潘婆说:“阿寿这丫头,肯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嘴硬不承认。我昨晚明明听到楼上有人说话,刚想再听仔细些,起来捉个现行,却睡着了。”潘婆也疑惑道:“我也觉得不对劲。可这楼上没有通往外面的路,难不成是神仙鬼怪?来无影,去无踪?”潘用恨恨地说:“不管怎样,得打她一顿,拷问出实情。”潘婆连忙阻拦:“不行!家丑不可外扬。要是打了她,邻居们就都知道了,传出去谁还敢娶她?依我看,先别管有没有这事,把女儿的卧房搬到楼下,晚上睡觉前锁好门,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我们老两口搬到楼上睡,看夜里有什么动静,自然就清楚了。”潘用觉得有理。

吃晚饭时,潘用对寿儿说:“今后你睡我房间,我和你娘要搬到楼上住。”寿儿心里明白父母的用意,不敢不从,只能暗暗叫苦。当晚,一家人互换了房间。潘用锁上女儿的房门,对妻子说:“今晚要是有人上楼,就当贼抓,狠狠教训一顿,出出我这口恶气。”他故意不扣上窗户,等着“人赃俱获” 。

暂且不说潘用夫妻在楼上商量如何防范。单说陆五汉,自从那晚寿儿叮嘱他暂时不要再来后,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也强忍着,一连好几晚都没去潘家。然而,十多天后,他心中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实在按捺不住,又想和寿儿见面。为防潘用捉奸,他特意带上一把杀猪尖刀,锁好家门后,径直来到潘家楼下,像往常一样咳嗽发出暗号。

可等了许久,楼上毫无回应。陆五汉以为寿儿没听见,又咳嗽了两声,依旧没有动静,他怀疑寿儿已经睡熟。就这样反复试探了三四次,一直等到凌晨四更,见事情没有希望,只好失望地回家。路上他心里想:“她见我好几夜没来,也不知道我今晚来,这也不能怪她。”

第二天晚上,陆五汉又去了潘家楼下,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长时间的等待让他渐渐失去耐心,心中也生出几分恼怒。到了第三天晚上,陆五汉在家喝了不少酒,趁着夜色,扛着一张梯子来到潘家。这次他没有打暗号,直接将梯子靠在楼下,顺着梯子爬上楼窗,轻轻一推,窗户开了。他翻进屋内,抽回梯子,关好窗户,摸黑走到床边。

再说潘用夫妻,刚搬到楼上的前两晚,还特意留心听动静,不敢睡得太沉。可一连十多天,一点异常声响都没有,连老鼠叫都听不见,两人渐渐放松了警惕,怀疑之前是自己多心了。巧合的是,这天晚上寿儿房门的搭扣坏了,没法上锁。潘婆想着:“把前后门锁好,在房门上贴个封条,今晚应该不会有事。”潘用也觉得可行。

当晚,老两口喝了些酒,酒后有些疲惫,相拥着沉沉睡去。所以陆五汉上楼、开窗、关窗的一系列动作,他们完全没有察觉。陆五汉摸到床边,正准备躺下,却听到床上有两个人鼾声如雷。他心中顿时大怒,暗想:“难怪这两晚我咳嗽,她都装作睡着不理我!原来这女人又和别人有了往来,还骗我说父母盘问,让我别来,分明是想和我断绝关系!这样无情无义的人,留着有什么用!”

怒火中烧的陆五汉,从怀中掏出尖刀,伸手摸到两人的脖子,用力一划,先将潘婆杀害。怕她没死透,又用刀来回划了几下。随后,他又转身将潘用也杀害了。杀完人后,陆五汉擦干净手上的血迹,藏好尖刀,推开窗户,把梯子顺下去,自己翻出楼窗,关好窗户,顺着梯子溜下来,扛起梯子,匆忙跑回家中。

寿儿自从搬到楼下睡,一直担心情人来打暗号会露出破绽,心里十分不安。第二天早上,见父母没提这事,她才稍微放心。十多天过去,都没发生什么异常,她渐渐放下心来。这天,寿儿睡醒后,一直等到上午九点多,还不见父母下楼,心里觉得奇怪。因为门上贴着封条,她不敢擅自打开,只好在房间里喊道:“爹妈,该起床了!天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睡?”喊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应。

寿儿没办法,只好打开房门,走上楼去。她揭开床帐一看,眼前的景象让她惊恐万分:床上满是鲜血,父母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寿儿吓得晕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苏醒过来,抱着床大哭起来,完全不知道是谁下此毒手。哭了一阵后,她意识到事情严重,如果不告诉邻居,自己可能会被牵连。于是,她拿了钥匙打开门,但又觉得害羞,站在门内大声喊道:“各位邻居,不好了!我爹妈不知道被谁杀死了,求大家帮我做主!”

邻居们和路过的行人听到喊声,纷纷围了过来,把寿儿挤到后面,急切地问:“你爹妈睡在哪里?”寿儿哭着说:“昨晚他们好好地上楼睡觉,今早门都没开,不知道被谁杀死了。”众人听说人在楼上,都跑上楼查看。掀开床帐,看到老夫妻二人确实死在床上。大家打量着这间屋子,发现楼临街而建,虽然有楼窗,但楼下是高高的包檐墙,根本没有攀爬的地方。寿儿又说前后门都是锁好的,刚刚才打开,家里也没有其他人。

众人都觉得这事太蹊跷,不敢轻视,立刻叫来地方总甲查看。总甲带着邻居们,陪着寿儿前往杭州府衙报案。这消息很快传开,半个杭州城的人都在议论此事。陆五汉知道自己杀错了人,心里懊悔不已,在家里失魂落魄,坐立不安。陆婆平时也多少知道儿子的一些行踪,猜测这次杀人事件和他脱不了干系,但她不敢询问,自己也提心吊胆,不敢出门。正所谓“理直千人必往,心亏寸步难移”。

众人来到杭州府衙时,太守正在升堂审案。大家一起上前禀道:“十官子巷潘用家,昨晚门户紧闭,夫妻二人却都被杀害了,他女儿寿儿特来报案。”太守把寿儿叫到跟前,问道:“你详细说说,你父母什么时候睡的?睡在哪个房间?”寿儿回答:“昨晚吃完晚饭,他们锁好门就上楼睡觉了。今天上午九点多,还不见他们下楼,我上楼查看,就发现他们被人杀在床上了。楼上的窗户关得好好的,楼下的门也没被动过,封条都还在。”

太守又问:“家里丢东西了吗?”寿儿说:“东西都在。”太守疑惑道:“门没开,人却被杀了,东西还一件没少,这事太可疑了。”他思索片刻,接着问:“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寿儿回答:“就我们一家三口,没有别人。”太守问:“你父亲平时有没有仇人?”寿儿摇头:“没有仇人。”太守皱着眉头说:“这事情真是奇怪。”

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心中有了想法,让寿儿抬起头来。见寿儿用头巾遮住了半张脸,太守吩咐左右揭开。看到寿儿容貌出众,太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寿儿低声说:“十七岁。”太守又问:“许配人家了吗?”寿儿摇摇头:“还没有。”太守追问:“你的卧室在哪里?”寿儿回答:“在楼下。”太守奇怪地问:“为什么你住在楼下,父母却住在楼上?”寿儿回答不上来,支吾道:“我不知道爹妈为什么要换。”

太守突然大声喝道:“你父母是你杀的!”寿儿急得大哭:“大人,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太守说:“我知道不是你直接动手,但一定是你的心上人杀的,快把他的名字说出来!”寿儿心中慌乱,连忙否认:“我平时连家门都很少出,哪有这种事!如果真有,邻居们肯定知道。大人可以问问邻居,就知道我的为人了。”

太守冷笑道:“人都被杀了,邻居都不知道,这种隐秘的事情邻居怎么会知道?很明显是你和情人往来,被父母发现了,所以半个月前把你换到楼下,断了你们见面的机会。他恼羞成怒,才下此毒手。不然,为什么要把你换到楼下?”俗话说“贼人心虚”,太守的话句句戳中寿儿的心事,她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紧张得说话都结结巴巴,再也无法自圆其说。

太守见寿儿这副慌乱模样,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立即喝令衙役用拶刑。几个皂隶快步上前,抓住寿儿纤细的手。寿儿的手如同美玉一般娇嫩,哪里承受得住这般痛苦。拶子刚套上手指,她便疼得难以忍受,急忙招认:“大人,有,有奸夫!”太守追问:“叫什么名字?”寿儿答道:“叫张荩。”太守又问:“他怎么上楼与你见面的?”寿儿哭着说:“每天夜里等我爹妈睡着后,他就在楼下咳嗽作为暗号。我把布条接长,一头系在柱子上垂下去,他顺着布条爬上楼,天不亮就离开。这样来来往往,大约有半年时间。后来爹妈察觉到不对劲,好几次盘问我,都被我瞒过去了。我叮嘱张荩以后别再来,免得被发现。他答应后就走了。从那以后,爹妈把我换到楼下睡,还把所有门户都锁上。我本想大事化小,就乖乖住在楼下,和他断绝往来。这就是全部实情,至于爹妈被杀,我真的一无所知。”

太守听她招供完,下令松开拶子,立刻签发传票,派四个皂隶火速捉拿张荩到案审问。四个皂隶得令后,飞也似的去了。这可真是“闭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

再说张荩,自从在酒店与陆婆分别后,就在一个妓院里住了三晚。回家后听说陆婆来找过他两次,急忙去回复。陆婆因为儿子的恐吓,再加上没了鞋子作为凭证,便假意说道:“寿姐把鞋子收了,让我转告你,她父亲现在管得严,家里防备太密,根本进不去。过些时候,她父亲要出远门,大概半年才回来。等她父亲走了,那时就能放心见面了。”张荩信以为真,时不时就去打听消息。后来又见过寿儿几次,两人每次相遇都会相视微笑。然而,他们都误会了对方的意思——寿儿以为夜里来与自己见面的就是张荩,所以见到他才会露出笑意;而张荩则以为寿儿是在向自己示好,想和他发展关系,因此总在她面前表现自己。

日子一天天过去,始终没有确切的见面消息。张荩思念过度,渐渐忧郁成疾,只能在家服药调养。这天,他正在书房里烦闷,家人突然来报,说有四个公差在外面找他问话。张荩一听,心里猛地一惊,暗想:“难道是妓院里出了什么事?”他只好硬着头皮到大厅相见,询问公差来意。公差敷衍道:“估计是钱粮或徭役的事,到了官府自然知道。”张荩听了,稍微放下心来,换了身衣服,又给了公差一些钱,便跟着他们前往府衙,后面还跟着许多自家的仆人。

一路上,不断有人议论潘寿儿和奸夫杀了父母的事。张荩听了大为震惊,心里想:“这丫头竟然做出这种事!幸好我没和她有更深的发展,原来也是个不检点的人!差点把我也卷进这是非之中。”

不一会儿,张荩被带到公堂。太守抬眼一看,见张荩仪表堂堂,模样俊朗,怎么看都不像是杀人凶手,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但还是问道:“张荩,你为何奸骗潘用女儿,还杀害了他们夫妻?”张荩平日里只在风月场所周旋,擅长谈情说爱,哪里见过官府审案的威严场面。刚被带到公堂,就已经吓得胆战心惊,如今又听到自己被指控与潘寿儿杀人案有关,仿佛晴天霹雳,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大人,我和潘寿儿虽然互有好感,但从未有过越轨行为。别说杀她父母,我连她家的楼都没上去过。”太守喝道:“潘寿儿已经招认和你通奸半年,你还敢抵赖!”张荩转头对寿儿喊道:“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过那种关系,你为什么要害我?”

一开始,寿儿还不确定是不是张荩杀了人,可现在见他不承认通奸的事,反而怀疑杀人也是他干的,于是一口咬定,哭闹着指责。张荩百口莫辩,急得满脸通红。太守见状,喝令用夹棍伺候。只听两旁皂隶齐声吆喝,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按住张荩,准备上刑。

张荩从小养尊处优,在锦衣玉食中长大,平日里连一点小苦头都没吃过,哪里受得了这般酷刑。夹棍刚套上脚,他就疼得杀猪般嚎叫,连连磕头求饶:“大人,我招,我愿招!”太守让人松开夹棍,命他立刻写下供状。张荩只是不停地啼哭:“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让我写什么啊!”他又转头对寿儿说:“你不知道被谁骗了,却拉我来顶罪!现在也不用多说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按你的话招认就是了。”寿儿说:“你自作自受,还怕不招?难道你没在楼下调戏我?没丢汗巾给我?没收下我的合色鞋?”张荩无奈道:“这些事确实有,但我真没上楼和你见面。”太守怒道:“一件事是真的,其他事也都是真的!别再多说,快快招供!”张荩只好低下头,寿儿说一句,他就写一句,稀里糊涂地把死罪揽在了自己身上。

画完供状,呈给太守看过,太守判定张荩斩首。寿儿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杀人,但因通奸导致父母被害,同样被判斩首。两人各被打了三十大板,戴上枷锁。张荩被押进死囚牢,寿儿则被关进女监,暂且按下不表。

张荩还算幸运,那些皂隶知道他是富家子弟,审讯时手下留情,没让他伤得太重。进了牢房,他不停地喊冤,却无处申诉。狱卒们见他入狱,就像看到一担银子进了监牢,个个喜笑颜开,争相讨好,纷纷围上来问:“张大爷,你怎么会做这种事?”张荩苦笑着说:“各位大哥,不瞒你们说,当初我确实和潘寿儿见过一面,两人也互有好感,但从来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也不知道被谁算计了,把我当成替罪羊!你们看我这样子,像是会杀人的人吗?”众人问:“既然这样,你刚才为什么直接招认了?”张荩叹了口气:“我这瘦弱的身子,怎么经得起酷刑?而且我刚生了几天病,身体还没恢复,这不是雪上加霜嘛。招了或许还能多活几天,不招的话,今晚这条命就没了。这大概就是前世的冤孽吧。不过寿儿刚才说的话,都有根有据,其中肯定有隐情。我愿意出十两银子,请各位买酒喝,带我去见潘寿儿一面,把事情问清楚,这样我死也瞑目了。”狱卒头儿说:“张大爷想见潘寿儿不难,但十两银子太少了。”张荩咬咬牙:“再加五两。”狱卒头儿摇头:“我们这么多人,根本分不了,至少得二十两。”张荩只好答应。

两个狱卒架着张荩,来到女监栅栏门外。此时,潘寿儿正在里面伤心哭泣。狱卒把张荩扶到栅栏边,寿儿一见他,便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一时糊涂,和你有了私情,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下此毒手,杀了我爹妈,还害我丢了性命!”张荩连忙说:“你先别激动,听我把事情说清楚。刚开始见到你时,承蒙你多看了我几眼,我们彼此都有好感。后来在月夜,我送你汗巾,你回赠我合色鞋。因为没办法见面,我打听到卖花的陆婆常去你家,就先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拿鞋去给你送信。陆婆回来说,鞋你收下了,但因为你父亲管得严,家里防备森严,你父亲还要出远门几个月,等他走了才能见面。从那以后,我等了一天又一天,足足等了半年,都没有确切消息。偶尔见到你,你对我微笑,这让我日夜思念,都愁出病来了,只能在家吃药调养。我根本就没上过你家的楼,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到这种地步?”寿儿哭喊道:“你这个负心汉,还想抵赖!那天你让陆婆拿鞋来和我约定好,定下计划,让我等爹妈睡了,听到楼下咳嗽就把接长的布条垂下去当梯子。第二天晚上,你果然在楼下咳嗽,我照做让你上了楼,你还拿出鞋子作为信物。从那以后,你每晚都来。后来爹妈起了疑心,盘问过我几次。我跟你说暂时别来,怕事情败露,等爹妈放松警惕了再见面。谁知道你这个狠心的,竟然怀恨在心,把我爹妈杀了。现在还想抵赖,连之前的事都不承认!”

张荩思索片刻,说道:“如果我真和你相处了半年,我的身形声音,你肯定熟悉。你仔细看看,我是那个人吗?”周围的人也附和道:“张大爷说得在理。要是真的是你,那你简直就不是人了。别说判斩首,就是判凌迟都不过分。”

寿儿听了,犹豫了好一会儿,又睁大眼睛,仔细端详张荩。张荩接连追问:“是不是我?快说,别犹豫!”寿儿说道:“声音很不一样,身材也比你高大。以前都是在黑暗中,没看清楚。只记得那人左腰间有个铜钱大小的疮疤,这是辨认他的记号。”众人说:“这就好办了。张大爷,你脱下衣服看看,如果没有,明天我们就禀告知府大人,为你作证,洗刷罪名。”

张荩满心欢喜,连忙脱去衣服。众人一看,他皮肤光洁如玉,腰间根本没有疮疤。寿儿见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张荩问道:“姑娘,现在知道不是我了吧?”众人也说:“不用多说,这明显是冤枉。明天就帮你向官府说明。”当晚,张荩被狱卒扶回牢房,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太守升堂审案。众狱卒跪下,把昨晚张荩和寿儿当面对质的事,详细禀报了一遍。太守听后大为震惊,立刻传二人复审。先叫张荩上前,让他从头到尾,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太守问:“你把鞋子交给陆婆后,她没还给你?”张荩回答:“是的。”

太守又唤寿儿上前。寿儿也把前后事情,再次细细陈述。太守问:“鞋子真的是你交给陆婆,约定那晚张荩来楼上见面时给你的吗?”寿儿答:“正是。”太守点头道:“这么看来,是陆婆背叛了张荩,把鞋子给了别人,让那人冒名顶替去骗你。”

太守随即派人去捉拿陆婆。没多久,陆婆被带到公堂。太守先打了她四十大板,然后喝道:“当初张荩托你给潘寿儿传信,约好了见面,你为什么又骗张荩不让他去,还把鞋子给别人冒名行骗?从实招来,饶你一命!敢说半句假话,立刻打死你!”

陆婆被打得皮开肉绽,哪里还敢隐瞒,把自己以卖花为由牵线搭桥,约定见面时间,途中找不到张荩,回家帮儿子杀猪时弄丢鞋子,儿子恐吓她,以及后来张荩来询问时,因没了鞋子只能含糊哄骗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但对于奸骗杀人的事,她确实不知情。

太守见她的供词与张荩、寿儿所说相符,知道是陆五汉干的,马上派人捉拿陆五汉。陆五汉被带到后,太守质问:“陆五汉,你奸骗良家女子,还杀害她父母,还有什么可说的!”陆五汉狡辩道:“大人,我只是个小老百姓,哪干过这种事!这是张荩让我母亲牵线,和潘家女儿有私情,还杀了她父母,怎么能赖到我头上!”

寿儿没等他说完,就喊道:“骗我的人,声音就是他!大人只要查看他左腰有没有肿起的疮疤,就知道真假!”太守立刻让衙役扒下陆五汉的衣服,果然看到他左腰间有肿起的疮疤。陆五汉这才不再狡辩,承认愿意偿命,把自己如何冒名奸骗,误杀潘用夫妻的经过,全部招供出来。

太守下令打他六十大板,判为斩首,收缴了行凶的尖刀入库。寿儿依旧维持原判斩首。陆婆因诱骗良家女子,按律判为徒刑。张荩虽没有实际的奸骗行为,但起了不良念头,成为祸端根源,也被判徒刑,可以花钱赎罪。太守当堂一一判定罪名,准备文书上报上级官府。

潘寿儿心想:“自己被陆五汉奸骗,父母因自己而死,如今声名狼藉。”她懊悔不已,觉得无脸再活下去,突然站起身,朝着大堂前石阶的青石上一头撞去,顿时脑浆迸裂,当场死亡。

太守见寿儿惨死,心中不忍,又下令给陆五汉加打四十大板,总共打了一百大板,关进死囚牢,等候上级批复,秋后执行死刑。太守又命邻里将寿儿的尸体抬走,把潘用家的房产和财物全部变卖,购置棺材安葬三人,买地埋葬。剩余的钱充公入库。

张荩看到寿儿惨死,心中满是愧疚,心想:“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回到家后,他用钱酬谢了公差和狱卒,缴纳了赎罪的银子,调养好身体后,前往寺庙道观,请僧人道士做法事,超度潘寿儿父子三人。此后,他开始吃素,发誓再也不打别人家女子的主意,连风月场所也不再涉足。他在家中平静度日,一直活到七十岁才去世。当时有人写诗感叹:“赌近盗兮奸近杀,古人说话不曾差。奸赌两般得不染,太平无事做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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