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霜降前的秋光（2008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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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9日 星期日的田间数学游戏

晨雾未散的南瓜地里，藤蔓上的露珠沉甸甸地坠着，像撒了一地的碎钻。孙玺儿蹲在灶台边，烧火棍在结着薄霜的泥地上划出蜿蜒的算式，奶奶的问题裹着柴烟飘来：\"收南瓜25个，赶集卖17个，烂3个，余？\"她用烧火棍尖圈住\"烂3个\"，火星溅在粗布裤脚，烫出星星点点的焦斑。

\"奶，烂掉的南瓜该算减法还是除法？\"她仰头望向灶台后咳嗽的奶奶，灶膛的火光将她的睫毛染成金棕色，像振翅欲飞的蝶。

\"傻丫头，\"奶奶往灶里添了根干透的玉米芯，火苗\"腾\"地窜高半尺，\"烂了就是糟蹋了，哪能算除法？减去烂的就行！\"

孙玺儿茅塞顿开，烧火棍在泥地上沙沙游走：25-17=8，8-3=5。

饭后，奶奶的缝纫机突然发出\"咔嗒\"一声，枣木线轴滚落青砖地面，棉线如流水般倾泻，在地面缠成螺旋状。\"斐波那契数列！\"她惊呼着扑过去，指尖触到线轴的温润木质，看着棉线划出的渐开线轨迹，想起课本里那串神秘的数字：1，1，2，3，5，8......

\"掰玉米去咯！爷爷说掰完请吃烤红薯！\"周冬冬的喊声撞开虚掩的木门，他的脑袋探进来，头发上沾着草屑，\"陈大壮偷藏了半块红糖，说谁掰得多就分谁！\"三个孩子踩着露水冲进后坡地，玉米秆在秋风中发出沙啦啦的轻响，像在欢迎这群小客人。

孙玺儿弯腰将玉米秆分成整齐的方阵， 数了数横排14棵，竖排9棵，突然蹲下身扒开杂草：\"这里被田鼠咬断7棵！总共有14乘9等于126，减去7棵，剩119棵！\"她的声音里带着发现宝藏的雀跃。

陈大壮眼珠一转，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竹制算珠，突然抛向空中：\"接住几个就免几题作业！\"算珠在秋日的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像一群跳跃的小蝌蚪。孙玺儿伸手一抄，稳稳接住5颗：\"那我今天只做5道题！\"

\"耍赖！\"陈大壮笑着追过去，鞋尖踢起的土块惊飞了草丛里的蚂蚱，\"你肯定提前算了抛物线！\"两人的笑声惊起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向灰蓝色的天空。

10月20日 数学课的柿子谜题

数学老师抱着一筐红柿子走进教室，陶筐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草茎。\"今天学20以内加法，\"老师掀开筐盖，柿子在夯土讲台上骨碌碌滚动，像一群调皮的小火球，\"9加6等于几？谁能用最特别的方法算出来？\"

孙玺儿盯着窗棂投在墙上的影子——横5竖4的格子正好形成一幅方田图。\"老师！\"她举起手，袖口露出奶奶新缝的补丁，\"把柿子放进六边形筐，每边摆3个，角上的柿子共用！\"说着，她捡起一根秸秆，在地上画出六边形，每个顶点放一颗虚拟的柿子。

\"这样每边看起来有3颗，但角上的柿子被两边共用了，\"她的秸秆在顶点处轻点，\"所以总数是3乘6，再减去6个重复的角，等于12！\"

老师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好个顶点共享法！看来《九章算术》真没白读，这招连老师都没想到！\"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陈大壮趁机偷摸了一颗柿子，藏进课桌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