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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行宫如同一颗深嵌在灰褐色荒原上的冰魄星辰,幽蓝的法则符文在玄冰基座上明灭流淌,将周遭稀薄的灵气都牵引得微微扭曲。凌九霄盘坐于行宫入口,玄衣与冰玉融为一体,他的意志便是无形的凿刀,正悄然重塑着方圆数十里内贫瘠的大地法则,使之更契合冰魄道韵,为雷烈的沉眠编织一张绝对稳固的温床。
死寂的荒原并非全无生命。极远处,被小七误认为“虫虫”的黑点,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掠过风化岩丘的阴影。那并非虫豸,而是数头形似巨蜥、身披灰黄鳞甲、四爪翻飞如风的荒兽。它们尖吻中喷吐着灼热腥气,对灵气变化极为敏感。寒玉行宫降临引发的法则波动虽被凌九霄约束在数百里内,但这片区域本身就如一潭死水,任何外来涟漪都足以惊动蛰伏的掠食者。
“吼——!”低沉的咆哮带着试探与贪婪,在干燥的空气中震荡。几头荒兽幽绿的眼瞳死死锁定远方的冰蓝光点,焦躁地刨着蹄爪。那冰寒的气息让它们本能地感到威胁与不适,但那精纯到极致的能量本源,又像黑暗中唯一的烛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几番踟蹰,其中最为强壮的头领猛地发出一声厉啸,粗壮的尾巴狠狠拍击地面,扬起大片烟尘,率先朝着冰宫方向发足狂奔!其余荒兽稍一迟疑,嗜血的本能压倒恐惧,纷纷嘶吼着跟上,灰黄的身影在荒原上拉出数道烟尘轨迹,如同投向冰蓝星辰的污浊箭矢。
行宫外围,正百无聊赖“看门”的炎烬赤眉一挑。他抱着臂膀,赤金瞳孔里跳动着不耐的火焰:“啧,还真有不开眼的‘耗子’闻着味儿就来了?仙尊刚说完别惹麻烦……” 他体内澎湃的火元力被强行压抑着,如同困在熔炉里的怒龙,憋得他浑身发烫。看着那几道越来越近的烟尘,感受着荒兽身上那股混合着血腥与土腥的暴戾气息,炎烬撇了撇嘴,身形一晃,已如一道燃烧的赤色流星,瞬间出现在行宫前方数里外的空中。
“滚!”
炎烬甚至懒得动用真火,只将压抑许久的凶悍气魄混合着一丝被强行收敛的火元威压,如同无形的重锤轰然砸下!空气瞬间变得灼热而粘稠,带着焚灭万物的狂暴意志。
“呜嗷——!”
冲在最前的几头荒兽如遭雷击,狂奔之势戛然而止,坚硬的鳞甲下发出骨骼不堪重负的哀鸣,幽绿的瞳孔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填满。那一声“滚”字,仿佛在它们灵魂深处点燃了无法扑灭的烈焰,源自生命本能的警钟疯狂敲响!头领荒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竟硬生生止住冲势,巨大的身躯因惯性在地上犁出深沟,随即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夹着尾巴亡命奔逃,速度快了何止一倍!其余荒兽更是肝胆俱裂,屁滚尿流地四散溃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眨眼间便消失在起伏的岩丘之后,只留下几道狼狈的烟尘轨迹。
“嘁,没劲。”炎烬悬停空中,不屑地啐了一口,赤红长发在干燥的风中微微拂动。这点微末的“热身”连他体内火龙的鳞片都没擦亮。他百无聊赖地扫视着恢复死寂的荒原,赤金瞳孔深处却掠过一丝凝重。仙尊说得对,这鬼地方灵气稀薄得令人发指,刚才那点威压释放,引动的天地火元微乎其微,大部分力量都源于他自身真元。若真放开手脚打一场,消耗大不说,动静绝对小不了。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只能继续充当这座冰疙瘩的“门神”,凶戾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灰蒙蒙的地平线。
与此同时,行宫深处。
小七盘膝坐在凌九霄身侧不远处,小脸绷得紧紧的,黑洞冰焰眸死死盯着凌九霄指尖悬浮的那一缕“光”。那并非纯粹的能量,而是凌九霄随手从行宫外摄来的此界灵气——浑浊、稀薄、惰性十足,如同掺杂了大量泥沙的浊水,其中还裹挟着荒原特有的干燥土气、岩石碎屑的微粒,甚至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方才荒兽的暴戾残留。
“辨识,解析,凝练。”凌九霄冰冷的声音如同法则的刻印,回荡在小七的意识中。
小七的瞳孔深处,冰蓝星焰剧烈地跳跃、旋转,化作两个微型的冰焰漩涡。源自湮灭吞噬的本能驱使着她,想要一口将这缕“浊光”囫囵吞下。但师父的指令却要求她像最精密的工具,去拆解、剥离。这感觉别扭极了。她努力集中精神,冰焰漩涡的旋转开始变得迟滞而艰难,小心翼翼地探出无形的“触须”,试图缠绕、分离那缕浊光中不同颜色的“杂质”。
嗤——!
一缕细微的、带着土腥味的灰黄气息被她成功剥离出来,瞬间被瞳孔深处的冰焰湮灭成虚无。
接着是一粒极其微小的、闪烁着岩石冷光的晶屑,也被精准剔除、湮灭。
再然后,是那丝暴戾的残留……这气息似乎更“韧”一些,小七的冰焰触须缠绕上去,竟感到一丝微弱的抵抗。她的小眉头蹙了起来,黑洞般的眼眸微微收缩,冰焰漩涡的旋转陡然加速了一丝。
嗤啦!
那丝暴戾残留如同被投入极寒熔炉的细线,瞬间崩断、汽化、湮灭无踪。
小七微微松了口气,小鼻尖沁出一点细密的汗珠。此刻悬浮在凌九霄指尖的,已不再是浑浊的浊光,而是一缕极其微弱、却相对纯净许多的淡蓝色灵气流,虽然依旧稀薄,却已褪去了大部分令人不适的杂质。
“尚可。”凌九霄指尖微动,那缕被提纯的灵气便飘向小七。冰冷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却让小七黑洞冰焰眸里瞬间亮起一丝小小的雀跃,本能地张嘴一吸,那缕淡蓝灵气便如细流般没入口中。一股清冷纯净的感觉在体内化开,虽然量少得可怜,却远比直接吞噬那浑浊的“浊光”来得舒服。她咂咂嘴,意犹未尽地看向凌九霄,眼神里带着“还要”的渴望。
凌九霄并未再摄取灵气,只是淡淡道:“此界法则,万物皆‘浊’。汝之本能,需磨砺为刃,而非囫囵之口。” 他玄袍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冰寒意念悄然扩散,笼罩住小七。小七立刻感到周遭稀薄混乱的灵气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可辨,那些驳杂的“杂质”在师父的意念加持下,如同被标上了不同的颜色,辨识的难度降低了许多。她精神一振,再次集中意念,黑洞冰焰眸重新亮起,主动去捕捉、分解空气中那稀薄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游离灵气,开始了更精细的“淘金”修行。
行宫之外,千里荒芜。
苏映雪的身影化作一道难以察觉的冰蓝流光,无声息地掠过干涸的河床、风化严重的岩山、低矮的灰绿灌木丛。冰魄仙诀在她体内以一种独特的韵律运转,最大限度地排斥着外界灵气的“浊气”与“惰性”,只汲取最精纯的那一丝寒性精华。她的神念如同无形的冰丝,以自身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开来,细致地扫描、记录。
大地在神念中呈现出更清晰的脉络:地壳深处隐有断裂的古老痕迹,蕴含着狂暴后沉寂的火气(那是上古大战残留的法则伤痕);稀薄的灵气并非均匀分布,在某些地脉节点或奇特地貌处会稍显浓郁,但无一例外都带着沉重的“浊”感;一些极其隐蔽的岩缝洞穴深处,盘踞着阴冷、嗜血的生命气息,多是些适应了荒芜环境的毒虫或小型妖兽,感知到她的神念扫过,无不惊惧蛰伏。
她的任务不仅是记录,更是寻找“异常”。凌九霄提及的“余烬”,与“冰”、“枯寂”相关之物。她的神念掠过一片寸草不生的黑色砾石滩时,微微一顿。那里的“枯寂”之感尤为浓重,并非生机断绝,而是一种更深沉、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吸走的死寂。她身影飘落,素白纤指轻轻拂过一块冰冷的黑色砾石,冰蓝仙光在指尖流转。石头内部,竟隐隐传来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抵抗,带着某种古老而深沉的寒意,与寒玉行宫的冰魄法则同源,却又驳杂、混乱了无数倍,如同被污血浸透的残破冰晶。
“上古遗存?还是……”苏映雪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指尖仙光收敛,并未深入探查惊动。她只是将这片黑石滩的位置、气息特征以及那丝微弱的抵抗感,清晰烙印在神念之中。这或许便是仙尊所说的“余烬”一角。她身形再次化作流光,继续向更远处探查。
寒玉行宫降临引发的法则波动,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涟漪虽被凌九霄约束在数百里内,但那瞬间的空间摩擦与后续持续散发的、迥异于此界的精纯冰魄道韵,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穿透了荒原的沉寂,不可避免地触动了北域统治阶层的感知网络。
北域核心区域,一座形如冲天巨剑、通体由灰白色剑纹石垒砌而成的巍峨山峰之巅——万剑峰。
“嗡——!”
悬于峰顶“洗剑池”上空的九柄古剑之一,剑身无风自鸣,发出清越而急促的颤音!池中映照星斗的寒水骤然沸腾,水汽蒸腾间,隐约勾勒出一片荒芜灰褐的大地轮廓,而在那轮廓的中心,一点冰蓝光晕正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极寒与威严。
峰顶大殿内,数位闭目盘坐、周身剑气缭绕的身影同时睁开双目,眼中精光如电,刺破殿内沉凝的空气。其中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古拙的老者,身着洗得发白的朴素灰袍,正是当代剑宗宗主——岳峙。他眉头紧锁,目光穿透殿宇,仿佛落在那片遥远的荒芜之地:“北域极北,荒原深处……如此精纯霸道的冰魄法则?非我北域路数!是异宝出世,还是……外域来客?”
同一时刻。
天玄宗所在的“九窍玲珑山”深处,遍布玄奥阵纹的“观天殿”内。一面由无数细小玉符组成的巨大阵盘上,代表北域极北荒原区域的数十枚玉符突然亮起刺目的冰蓝光芒,光芒边缘呈现出不正常的空间扭曲纹路,同时发出低沉急促的蜂鸣。
“空间薄弱点被强行贯穿!目标区域法则出现异常凝固与排他性……初步判定为大型空间造物锚定!能量层级……极高!”主持阵盘的长老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立刻推演来源!快!”
刀宗总坛,“断岳城”。粗犷雄浑的大殿内,中央矗立着一柄巨大的无锋石刀。此刻,石刀刀柄处镶嵌的一颗浑浊兽瞳般的宝石,骤然射出一道猩红血光,直指北方!一股凶戾、霸道、带着血腥气的刀意在大殿中弥漫开来。
“吼!”大殿深处传来一声沉闷如雷的咆哮,仿佛某种凶兽被惊醒,“北边……有好东西!很硬,也很冷!派人去看看,谁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
北庭王朝,王都“镇荒城”。深宫禁苑,观星台上。一位身着玄黑蟒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北庭王萧战,负手仰望星空。他手中一枚古朴的青铜虎符正微微发烫,符身上代表北域疆土的光点,在极北区域突兀地暗淡下去一块,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寒冰冻结覆盖。
“极北荒原……”萧战目光深沉,指尖摩挲着温热的虎符,“空间异动,法则更易……非天灾,乃**。传令镇荒军前哨,严密监视荒原异动,探明虚实。另,急报剑、天玄、刀三宗,北域有变,请三宗宗主速至王都共议!”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王权意志。无论那冰蓝光点代表什么,其无声无息间改变一方地域法则的力量,已足以撼动整个北域脆弱的平衡。
寒玉行宫静静矗立于荒原,如同一座遗世独立的冰晶神山。凌九霄盘坐如亘古冰雕,意志如无形的根须,正更深地扎入这片贫瘠的土地,解析、锚定、悄然改造。
千里之外,苏映雪的冰蓝流光掠过一片寸草不生的巨大深坑边缘。坑壁陡峭,呈现诡异的琉璃化光泽,仿佛被难以想象的高温瞬间熔铸过。一股远比之前黑石滩更为浓郁、更为深沉的“枯寂”感弥漫在坑底,那是一种连大地生机都被彻底焚灭、法则都为之崩断的绝对死寂。她停下身形,立于坑缘,清冷的容颜在荒原的风中显得格外肃穆。神念探入深坑,如同沉入一片粘稠的黑暗泥沼,反馈回来的只有无尽的虚无与毁灭后的余烬。然而,就在这绝对死寂的深处,她的冰魄仙心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脉动。那脉动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难以言喻的古老与……饥饿?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片上古战场的核心焦土之下,在无尽的枯竭中,正贪婪地汲取着万载光阴沉淀下来的最后一点“死亡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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