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葬星祭坛，归墟之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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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元丹在丹田深处缓缓旋转，如同初生的混沌宇宙，每一次转动都吞吐着稀薄的天地灵气与深渊中驳杂的死气，将其淬炼、提纯，化作一丝丝沉重凝练的混沌星元，流淌过新生的、坚韧如星辰脉络般的经脉。力量感如同潮汐，在顾星辰残破的躯体中奔涌、修复、强化。

他背着陆青璇，如同扎根于骨粉雪原的孤峰，挺拔而冷冽。新生的混沌气息如同无形的甲胄，沉重、晦涩，带着万物归墟的寂灭意韵，硬生生抵住了暗金骸骨那冰冷粘稠的死亡威压。

暗金骸骨眼眶中摇曳的暗红魂火，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烛焰，剧烈地跳动着。愤怒、不甘、仇恨交织，但更深处的，是那源自本能的、对顾星辰丹田深处那枚混沌元丹以及沉寂古玉的忌惮与恐惧！那缕被强行掠夺、淬炼的死源魂火，伤及了它的根本！

它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沉重的骨足抬起又落下，在地面坚硬的岩石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却终究没有再次逼近。那无形的屏障，是位格的压制，是力量的警告。

顾星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星辰，扫过这具强大的深渊守护者，最终落在它身后那片被十二根残破石柱拱卫的、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古玉的悸动，微弱却清晰，如同脉搏，正指向那深渊的最深处。

暂时安全了？不，只是僵持。陆青璇的煞毒如同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爆发。必须离开这死寂之地！

他不再理会那逡巡不前的暗金骸骨，背着陆青璇，脚步沉稳而坚定，朝着远离深渊的方向，那片被残存幽绿苔藓光芒映照的、布满了巨大石笋和嶙峋怪石的溶洞深处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新生的力量感，踏碎了地面的骨粉，留下清晰的脚印。混沌星元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内腑的暗伤，滋养着星辰战体，驱散着侵入骨髓的阴寒死气。

溶洞深处，空间变得更加开阔，穹顶高耸入黑暗。地面湿滑，覆盖着厚厚的、散发着幽绿或淡蓝色荧光的苔藓，踩上去软绵绵的，如同踏在某种巨兽的皮肤上。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腐朽气息和一种奇异的、带着金属锈蚀味道的水腥气。

顾星辰的超强感知被混沌星元强化，如同无形的蛛网，谨慎地探向四周。死寂。除了水滴从极高处滴落深潭的“嘀嗒”声，再无其他声响。之前的骸骨大军仿佛只是幻影，被古玉的爆发彻底抹去，只留下这片空旷的、被遗忘的地下世界。

他找到一处相对干燥、背靠巨大石柱的角落，小心地将陆青璇放下。少女依旧昏迷，脸色灰败中透着死气，煞毒的黑气在她裸露的脖颈和手腕皮肤下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虽然被混沌元丹初成时逸散的寂灭气息暂时压制，但侵蚀仍在持续。她的气息微弱而紊乱，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顾星辰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对陆青璇伤势的焦灼。他必须尽快恢复力量，掌控这新生的混沌元丹！

意识沉入丹田。

那枚米粒大小、色泽混沌的元丹，正缓缓旋转，如同宇宙的胚胎。它不再是纯粹的气血与星元聚合，而是融合了炽热的星辰生机、冰冷的死源寂灭以及古玉混沌本源的全新造物！其本质之沉重、凝练，远超他之前的星元十倍不止！

他尝试着催动一缕混沌星元。

嗡！

一股沉重如山岳、凝练如精钢的力量感瞬间充斥右臂！他下意识地屈指一弹！

嗤——！

一缕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混沌气流射出，击中前方三丈外一块半人高的嶙峋怪石！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块坚硬的、布满苔藓的怪石，如同被投入强酸之中，接触点的岩石无声无息地湮灭、分解！瞬间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边缘光滑如镜的孔洞！孔洞周围的岩石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泽，仿佛生机被瞬间抽干！

顾星辰瞳孔微缩！好霸道的湮灭之力！这仅仅是混沌星元最基础的应用，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战技！其破坏力，已远超他炼体八重巅峰时的全力一击！更蕴含着一种直指物质与能量本源的侵蚀与分解特性！

他心念再动，混沌星元流转全身。

星辰战体的力量被彻底激发！气血奔涌如汞浆，发出沉闷的轰鸣！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极其内敛的、如同混沌星辰般的微光，坚韧程度再次提升！他感觉此刻的自己，仅凭肉身力量，就足以硬撼寻常炼气九层修士的法器攻击！而速度、反应、五感敏锐度，都得到了全方位的巨大提升！

“混沌元丹…这便是挣脱凡俗桎梏的第一步么？”顾星辰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荡。废灵根的枷锁，似乎被这枚以凡躯强行糅合异种力量铸就的元丹，撕开了一道缝隙！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感知到，沉寂的古玉再次传来异动！这一次，不再是警兆，而是一种强烈的“指引”与“渴望”！目标，直指溶洞更深处某个方向！比深渊的悸动更清晰、更迫切！

他立刻起身，再次背起陆青璇，循着古玉的指引，在迷宫般的巨大石笋间快速穿行。

溶洞的地势似乎在缓缓向下倾斜。周围的温度变得更低，腐朽的气息中，那股金属锈蚀的味道越来越浓。岩壁上，那些发光苔藓的幽绿和淡蓝光芒也变得更加浓郁，将巨大的钟乳石映照得如同狰狞的鬼影。

前行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穹顶空间出现在眼前。空间的中心，并非深潭，而是一个直径超过百丈的、深不见底的巨大天坑！天坑边缘，并非深渊那种嶙峋的岩石，而是呈现出一种光滑、如同被巨力硬生生撕裂开来的断口！一股远比之前深渊死气更加古老、更加沉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与生机的“归墟”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汐，从天坑深处弥漫上来，让顾星辰体内的混沌元丹都微微一滞，运转变得艰涩。

而在这巨大天坑的边缘，矗立着一座由无数惨白骸骨堆积、垒砌而成的巨大祭坛！

祭坛呈金字塔状，高达十丈以上！构成它的骸骨种类繁多，有人形，有兽形，更有许多形态扭曲、骨骼结构奇特的巨大异兽骸骨！这些骸骨并非随意堆砌，而是以一种极其诡异、充满亵渎意味的方式被“编织”在一起，仿佛在举行一场永恒的、向虚无献祭的仪式！

祭坛的顶端，并非平台，而是一个凹陷下去的、直径丈许的圆形骨池！骨池的中心，悬浮着一块约莫人头大小、通体漆黑如墨、表面布满了无数细密孔洞的奇异矿石！这块矿石如同黑洞的核心，源源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祭坛下方弥漫上来的浓烈“归墟”气息，以及空间中稀薄的灵气、甚至那些发光苔藓散发的微弱光芒，都被它疯狂地拉扯、吞噬进去！它自身却没有任何光芒散发，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粹的“虚无”！

古玉的悸动，前所未有的强烈！那强烈的“渴望”，正是源于这块漆黑的矿石！

“葬星祭坛…归墟之核…”顾星辰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这两个名字。仿佛古玉传递的不仅仅是渴望，还有一丝关于此物的模糊信息。这祭坛，是无数强大生灵的葬身之地，它们的骸骨与残魂被某种力量束缚于此，形成祭坛，沟通着天坑深处那万物归墟的终极之地。而骨池中那块矿石，便是从归墟之地泄露出的、凝聚了最精纯“虚无”本源的“归墟之核”！

就在顾星辰被这诡异的祭坛和归墟之核所震慑的瞬间！

“嗬…嗬…”

一阵低沉、沙哑、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祭坛下方、那天坑边缘的阴影中响起！

紧接着，三道身影，如同幽灵般，缓缓地从阴影中“浮”了出来！

它们不再是之前那些只有本能的骸骨亡灵！它们身上覆盖着残破不堪、几乎与骸骨融为一体的腐朽皮甲或衣物碎片！它们的皮肤干瘪如树皮，紧紧贴在骨头上，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黑色！眼眶中燃烧的，不再是苍白骨火，而是两团不断扭曲、仿佛由无数痛苦灵魂碎片凝聚而成的、散发着混乱与疯狂意志的幽绿色魂火！

它们的动作不再僵硬，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灵活与协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冰冷、混乱、充满了纯粹的毁灭欲望，赫然达到了炼气九层巅峰的程度！甚至隐隐触碰到了筑基期的边缘！

死灵守卫！由生前强大的修士或异兽，在归墟气息侵蚀下，灵魂被扭曲、污染，与骸骨强行融合，诞生的更高级、更可怕的亡灵存在！它们是这葬星祭坛的看守者！

三道幽绿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锁定了闯入者——顾星辰和他背上的陆青璇！那目光中，只有对一切生者血肉与灵魂的贪婪与毁灭！

“嘶——！” 其中一具身披残破链甲、手持一柄锈迹斑斑却散发着不祥黑气的巨剑的死灵守卫，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如同进攻的号角！

唰！唰！唰！

三道身影如同离弦的黑色箭矢，瞬间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只在空气中留下三道扭曲的残影！下一瞬，它们已经出现在顾星辰周围三个方位，呈品字形将他牢牢锁定！

手持巨剑的死灵守卫正面突袭，锈蚀的巨剑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卷起一道浓烈的黑色死气剑罡，当头劈下！剑罡所过之处，连空气中稀薄的灵气都被侵蚀、湮灭！

左侧，一具身形相对纤细、手持两把淬毒骨匕的死灵守卫，如同鬼魅般贴近，骨匕划出两道刁钻狠毒的幽绿轨迹，直取顾星辰的肋下和咽喉！速度快如闪电！

右侧，一具体型最为魁梧、手持一柄巨大骨锤的死灵守卫，则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骨锤带着万钧之力，卷起呼啸的阴风，横扫顾星辰的下盘！势大力沉，封死闪避空间！

三面合围！杀机凛冽！配合默契无间！攻击覆盖了上下左右所有要害！那浓烈的死气与混乱魂火形成的压迫力，远超之前的骸骨大军，几乎要冻结顾星辰的血液和灵魂！

“来得好！”顾星辰眼中寒芒爆闪！混沌元丹初成，正需要强大的对手来磨砺锋芒！他非但不退，反而将背上的陆青璇护得更紧，体内那缕新生的混沌星元轰然爆发！

“游鱼逆流·混沌变！”

融合了混沌星元的身法瞬间爆发！他的身体如同失去了重量，在箭不容发之际，于三道致命的攻击缝隙中诡异地一旋、一折！

嗤！

黑色的死气剑罡擦着他的后背轰然斩落，将地面坚硬的岩石腐蚀出一道深深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