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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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连接处的金属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阿楚揉着被撞疼的肩膀睁眼，发现自己正半倚在锈迹斑斑的扶手上。

晏辰的领带缠在对面的行李架挂钩上，正踮着脚试图够下来，皮鞋跟在晃动的车厢里打滑。

“晏辰，看看窗外。”阿楚突然开口。

晏辰好不容易解下领带，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高速掠过的农田正被暮色染成灰蓝色，远处站台的电子屏闪着“Ktx”的标志。

“哦豁，”晏辰吹了声口哨，把领带绕回脖子上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这不是《釜山行》的经典开局吗？”

阿楚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甜味在舌尖炸开时，她看见穿棒球服的少年正背着吉他箱跑过过道，后面跟着举着摄像机的女孩。

“是尚华大叔！”阿楚戳了戳晏辰的胳膊，朝斜前方努嘴。

壮硕的男人正笨拙地给怀孕的妻子剥橘子，果肉汁溅到西装裤上也毫不在意，引得孕妇轻笑出声。

晏辰掏出手机想拍照，屏幕亮起时却显示无服务，他不死心地点开相机，镜头里突然闯入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石宇正低头看着手机，眉头拧成川字，身旁的小女孩秀安抱着布偶熊，眼神怯生生地望着窗外。

“来了来了，经典父女组合。”晏辰压低声音，手指在屏幕上胡乱划着，“可惜拍不了，不然发朋友圈绝对炸锅。”

阿楚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朝车门方向偏头。

穿运动服的高中棒球队正在互相打闹，其中一个男生不小心撞到了穿西装的上班族，对方踉跄着扶住扶手，脖颈处隐约有暗红的痕迹。

“第一个‘惊喜’要登场了。”阿楚嚼着糖说，声音里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兴奋。

晏辰刚想接话，就见石宇起身走向列车长室，秀安抱着熊小声说：“爸爸，我想喝水。”

“等爸爸回来。”石宇的声音隔着几排座位飘过来。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用气音接：“好。”

突然，车厢连接处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

正在整理行李的乘务员被那个脖颈带伤的上班族扑倒在地，对方的脸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牙齿疯狂啃咬着乘务员的脖颈。

周围的乘客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惊恐的呼喊。

“Amazing，比ImAx效果还震撼。”晏辰下意识冒出一句，旁边穿校服的女生惊恐地瞪着他。

阿楚拉着他往座位底下钻，膝盖磕到金属支架发出闷响。

“oops。”她吐了吐舌头，看见尚华已经抄起了旁边的灭火器。

棒球少年们举着球棒围上去，却被突然暴起的“丧尸”扑倒两个。

“快关车门！”尚华的吼声震得车窗嗡嗡响。

阿楚拽着晏辰往隔壁车厢跑，路过石宇身边时，晏辰突然喊：“秀安还在后面！”

石宇猛地回头，正好看见一个“丧尸”朝女儿扑过去，他疯了一样冲回去将秀安护在怀里。

“经典名场面get。”阿楚边跑边说，高跟鞋在过道上踩出急促的声响。

两人刚冲进下一节车厢，就听见身后传来车门关闭的撞击声。

尚华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孕妇扶着他的胳膊，脸色惨白如纸。

“你们是谁？”尚华盯着他们，手里的灭火器始终没放下。

阿楚指了指自己和晏辰：“路人甲和路人乙，专业打酱油的。”

晏辰补充道：“顺便提醒一下，后面车厢还有很多‘惊喜’，建议尽快加固车门。”

“什么惊喜？”穿西装的常务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阿楚刚想解释，就见车厢尽头的洗手间里冲出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指甲在金属扶手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就像这样的。”晏辰摊摊手。

女人嘶吼着扑过来，尚华一灭火器砸过去，对方应声倒地，却在三秒后扭曲着重新爬起。

“Awesome，这柔韧性堪比体操运动员。”阿楚看得眼睛发亮。

周围的乘客再次陷入恐慌，有人开始捶打着车门想要出去，有人则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晏辰突然拽了拽阿楚的袖子，朝窗外指了指。

列车正经过一个站台，站台上的人群像被惊扰的蚂蚁般四散奔逃，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被丧尸扑倒在地。

“看来不止列车上有‘惊喜’。”晏辰的声音沉了些。

尚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孕妇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尚华急忙拍着她的背，眼神里满是担忧。

“她怀孕了，不能受刺激。”阿楚轻声说，从包里翻出颗话梅递过去，“含着能舒服点。”

孕妇犹豫着接过，尚华的脸色缓和了些。

常务突然冷笑一声：“我看你们俩才最可疑，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阿楚挑眉：“您看我们像恐怖分子吗？”

晏辰接话：“我们连拆快递都嫌麻烦，哪有这本事搞这么大场面。”

两人一唱一和，逗得旁边几个学生忍不住笑出声，紧张的气氛稍缓。

这时，石宇抱着秀安从隔壁车厢冲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幸存的棒球少年。

“车门快撑不住了！”石宇的眼镜歪在鼻梁上，衬衫被血渍染得斑驳。

秀安紧紧搂着布偶熊，小脸上满是泪痕，却咬着嘴唇没哭出声。

“我就说吧。”阿楚耸耸肩，转身开始帮忙推座位堵门。

晏辰和棒球少年们一起搬行李架，金属碰撞声和丧尸的嘶吼声混在一起，像一场诡异的交响乐。

尚华突然喊道：“列车长说前面车厢也出事了，我们得去车头！”

阿楚动作一顿：“去车头？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晏辰点头：“对啊，那里可是‘大boss’的地盘。”

两人的话让其他人面面相觑，石宇皱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阿楚刚想解释，就听见隔壁车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没时间解释了，快跑！”晏辰拉起阿楚的手，跟着人流往车头方向冲。

经过餐车时，阿楚顺手抓了袋面包塞进包里，晏辰则抱了两瓶矿泉水。

“专业求生一百年。”阿楚朝他眨眨眼。

晏辰回了个飞吻，引得旁边的棒球少女红了脸。

前方车厢突然传来争吵声，常务正指着一个戴帽子的流浪汉大喊：“肯定是他带病毒上来的！把他扔出去！”

“hey，这锅可不能乱甩。”阿楚站出来挡在流浪汉面前，“人家只是想找个地方睡觉而已。”

晏辰补充：“真正的‘惊喜制造者’在后面呢。”

尚华皱着眉拦住要动手的几个乘客：“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

石宇抱着秀安靠在墙上，突然说：“我知道你们好像知道些什么。”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阿楚说：“我们只是……猜的。”

晏辰打圆场：“对，我们是预言家，兼职的。”

石宇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盯着车门的方向，眼神凝重。

这时，列车突然减速，窗外的景象渐渐清晰——大田站到了。

“好戏要开场了。”阿楚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面包袋。

晏辰摸出手机对着窗外拍照，虽然没信号，但他还是想留下点纪念。

“等回去了给我p个滤镜。”阿楚凑过来看屏幕。

“没问题，保证p成恐怖片海报。”晏辰笑着答应。

列车缓缓停稳，车门打开的瞬间，外面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站台上到处是游荡的丧尸，废弃的行李和血迹随处可见。

“我说什么来着。”阿楚摊摊手，拉着晏辰往后退。

尚华将孕妇护在身后，举起灭火器：“关门！快关门！”

几个男人合力试图拉上车门，但外面的丧尸已经涌了过来，腥臭的气味顺着缝隙飘进车厢。

“Awesome，这场景也太还原了。”晏辰忍不住感叹，被阿楚掐了一把。

“Focus！”阿楚压低声音，捡起地上的铁棍握在手里。

混乱中，流浪汉突然拽了阿楚一把，她才躲开扑过来的丧尸。

“谢啦大叔。”阿楚朝他笑了笑。

流浪汉咧开嘴，露出缺了颗牙的笑容。

车门终于关上，但玻璃上已经布满了丧尸抓挠的痕迹，发出刺耳的声响。

常务瘫坐在地上，指着石宇骂：“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停车……”

“停不停都会这样。”晏辰打断他，“这站本来就是‘惊喜中转站’。”

石宇突然站起身：“我们得换列车，前面的轨道可能被堵住了。”

“bingo！”阿楚打了个响指，“石宇欧巴说得对。”

她的话让石宇愣了一下，秀安突然指着阿楚说：“姐姐你跟电视里的人一样。”

阿楚笑着捏捏她的脸：“因为姐姐是从电视里来的呀。”

秀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石宇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列车重新启动，车厢里暂时安静下来，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阿楚靠在晏辰肩上打盹，晏辰则盯着车门，突然说：“我发现个问题。”

阿楚迷迷糊糊地问：“什么问题？”

“这些丧尸好像有点不一样。”晏辰指着窗外闪过的丧尸，“你看他们的眼睛，好像有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