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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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在风里打着旋，卷过破败的酒旗。

酒旗上“龙门客栈”四个字被沙粒磨得只剩半拉，倒像块没洗干净的破布挂在那儿。

阿楚蹲在墙角，用手指戳着地上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

“这沙子，跟不要钱一样往眼睛里钻，早知道带副墨镜来啦。”

晏辰正弯腰拍着裤腿上的沙，闻言直起身，顺手把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戴那玩意儿能咋地，这风跟后娘的巴掌似的，抽得人脸生疼。”

他往街对面瞟了眼，几个裹着斗篷的汉子正围着个瘸腿的黑衣人，刀鞘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晏辰忽然拽了把阿楚的胳膊，声音压得低低的。

“瞅着没，那出刀的姿势，那瘸的角度，活脱脱从书里走出来的。”

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倏地亮了。

那黑衣人刚把刀收回鞘，刀柄上镶嵌的宝石还在闪。

“傅红雪欸！是傅红雪没错啦！”

她说话时尾音微微上翘，伸手就要往前凑。

晏辰一把将她拽回来，往旁边堆着的酒坛后面躲了躲。

“你虎啊，上去认亲？人家刀快得能削掉你一根头发丝，你想当他刀下第一个冤死的现代人？”

阿楚撇撇嘴，从酒坛缝里往外瞄。

“怕什么啦，他又不认识我们。”

正说着，傅红雪已经转身要走，路过客栈门口时，被个店小二拦住了。

“客官，住店不？咱这儿有上好的女儿红。”

傅红雪没回头，声音像冰碴子往地上掉。

“不住。”

阿楚在后面跟着小声学，学得有模有样。

晏辰忍不住笑，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你咋不学他走路？那瘸腿才是精髓，一步三晃跟踩了钉子似的。”

“要死哦，人家那是有故事的啦。”

阿楚刚说完，就见傅红雪忽然停住脚。

他没回头，却像背后长了眼，目光仿佛能穿透酒坛看到他们。

两人瞬间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等傅红雪的身影消失在风沙里，阿楚才长长舒了口气。

“我的妈，气场也太强了吧。”

她这话是用普通话说的，尾音却不自觉带了点弯弯绕。

晏辰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走，进客栈瞅瞅，说不定能碰上叶开那小子。”

客栈里光线昏暗，几张桌子东倒西歪，墙角结着蜘蛛网。

掌柜趴在柜台上打盹，算盘珠子掉了两颗在地上。

晏辰刚找了张相对完整的桌子坐下，就听见隔壁桌传来争执声。

一个穿蓝布衫的汉子正拍着桌子，唾沫星子溅得对面人满脸都是。

“我说了那批货是我的，你凭啥半路截胡？”

对面的人冷笑一声，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江湖上的规矩，见者有份，你懂不懂？”

阿楚刚端起店小二送来的水，闻言差点喷出来。

“这台词，也太老套了吧。”

晏辰剥着花生，慢悠悠地说：“老套才经典，等会儿指定得拔刀。”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蓝布衫汉子“噌”地站起来，腰间的刀已经出鞘三寸。

“我看你是活腻了！”

阿楚眼睛一亮，拽着晏辰的袖子。

“要开打了要开打了！”

晏辰往嘴里扔了颗花生，含糊不清地说：“急啥，这才刚热身。”

谁知道那拿刀的汉子刚要动手，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去，脸皱成了包子。

“哎哟……肚子疼……”

蓝布衫汉子举着刀愣在那儿，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客栈里瞬间安静下来，连苍蝇飞过都能听见翅膀响。

阿楚眨了眨眼，小声对晏辰说：“这反转，我给满分哦。”

晏辰也愣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怕不是中午吃了啥不干净的？”

正说着，门口的风铃忽然叮当作响。

一个穿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头上插着支金步摇，走路时摇摇晃晃的，像朵风中的罂粟花。

她刚站稳，目光就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傅红雪常坐的那个角落。

阿楚倒吸一口凉气，拉着晏辰的胳膊直晃。

“是明月心！她真的穿红衣服欸！”

晏辰眯着眼瞅了瞅，咂咂嘴。

“这身段，这模样，比书里写的带劲多了。”

阿楚斜了他一眼，手指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怎么，看上人家啦？”

晏辰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声音压低了些。

“再带劲也没你带劲，晚上回去给我好好表现表现？”

阿楚脸一红，挣开他的手，嗔道：“要死哦，这么多人看着。”

明月心似乎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动作，径直走到那个空角落坐下，对店小二说：“来壶碧螺春。”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韧劲。

阿楚正看得入神，忽然听见门口传来马蹄声，而且不止一匹。

她探头往外看了眼，瞬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叶开！是叶开来了！”

门口那个穿白衣的年轻公子，嘴角噙着笑，腰间挂着把没有鞘的刀，不是叶开是谁。

叶开刚走进来，目光就和明月心对上了。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空气里仿佛有火花在噼啪作响。

阿楚赶紧拉着晏辰，小声说：“快，经典场面要来了！”

叶开果然先开了口，笑容里带着点玩世不恭。

“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明月心端起刚送来的茶，轻轻吹了吹。

“江湖这么大，碰上也不稀奇。”

阿楚在下面跟着小声说，尾音还带着点台湾腔的软糯。

晏辰也跟着学叶开的语气，东北腔一出来，差点把阿楚逗笑。

叶开像是没听出明月心话里的疏离，在她对面坐下。

“我听说你在找一个人。”

明月心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他。

“你知道我在找谁？”

“傅红雪，”叶开笑了笑，“这江湖上，想找他的人可不少。”

阿楚激动得手心都出汗了，拽着晏辰的袖子说：“来了来了，他要说出那句了！”

叶开果然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他的刀很快，但他的心更苦。”

阿楚和晏辰异口同声地跟着说，一个软糯一个粗犷，搭配在一起格外滑稽。

旁边桌的人都奇怪地看过来，他俩赶紧低下头假装喝茶。

叶开和明月心显然也听到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

晏辰清了清嗓子，对阿楚说：“咱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阿楚吐了吐舌头：“人家太激动了嘛。”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刀。

为首的那人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叶开身上。

“叶开，拿命来！”

叶开脸上的笑容不变，手却悄悄握住了腰间的刀。

“我好像不认识各位吧？”

“少废话，拿了你头上的脑袋，我们好去领赏！”

黑衣人说着就冲了上来，刀光在昏暗的客栈里闪得人眼睛疼。

阿楚吓得往晏辰身后躲，嘴里还不忘念叨：“我的天，说打就打啊。”

晏辰把她护在身后，眼睛却盯着叶开的动作，嘴里还点评着。

“这招‘灵蛇出洞’耍得不错，就是慢了点。”

叶开像是背后长了眼，反手一刀逼退左边的黑衣人，动作行云流水。

“看来各位是来真的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哎哟”一声，一个黑衣人捂着腿倒在地上，手里的刀也飞了出去。

阿楚探头一看，忍不住笑出声。

那黑衣人居然是被自己人绊倒的。

晏辰也乐了：“这智商，还出来混江湖？”

叶开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趁机一脚踹飞了另一个黑衣人。

没一会儿，几个黑衣人就被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

叶开拍了拍手，好像只是掸掉了点灰尘。

明月心看着他，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你的刀也很快。”

叶开笑了笑，把刀放回腰间。

“跟傅红雪比，还差得远。”

阿楚看着他们，突然叹了口气。

“明明互相喜欢，偏偏要绕这么多弯子。”

晏辰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不绕弯子，哪来这么多故事给咱看？”

他的呼吸吹在阿楚耳边，痒痒的，她红着脸推开他。

“讨厌啦。”

叶开和明月心听到动静，又看了过来。

叶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两位看着面生，不是本地的吧？”

晏辰咧嘴一笑，东北腔十足。

“咱就是路过，打这儿歇歇脚。”

阿楚也跟着点头，尾音带着点软糯：“对啊对啊，我们就是来看看的。”

明月心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阿楚手腕上的手链上。

那是条银色的链子，上面挂着个小小的星星吊坠，在古代可不多见。

“你这链子，倒是别致。”

阿楚下意识地摸了摸手链，笑着说：“朋友送的啦，挺好看的吧？”

叶开也凑过来看了看，笑着说：“确实别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挡刀。”

阿楚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挡刀？这个好像不行哦。”

晏辰在旁边接话：“挡刀有啥用，能看就行。”

他说着还捏了捏阿楚的脸，语气里带着点调笑。

阿楚拍开他的手，嗔道：“别闹啦。”

叶开和明月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笑意。

叶开刚要再说点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比刚才叶开来的时候还要密集。

一个店小二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声音都在发抖。

“不好了，万马堂的人来了！”

客栈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叶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和明月心交换了个眼神。

晏辰皱了皱眉，对阿楚说：“这拨人不好惹，咱得躲躲。”

阿楚也紧张起来：“躲哪儿啊？”

话音刚落，就见十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腰间挂着块虎头令牌。

“都给我听着，万马堂办事，闲杂人等都给我滚出去！”

客栈里的人吓得赶紧往外跑，只有叶开和明月心还坐在那儿没动。

那大汉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恶狠狠地说：“你们俩，也想跟万马堂作对？”

叶开笑了笑，刚要说话，就被晏辰抢了先。

“大哥，我们就是来喝口茶，喝完就走，绝不耽误您办事。”

他说着还拉了拉阿楚，示意她赶紧走。

阿楚刚站起来，就被那大汉拦住了。

“谁让你们走了？”大汉上下打量着阿楚，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这小娘子长得不错，留下陪哥几个喝几杯。”

晏辰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伸手把阿楚护在身后。

“说话客气点，她是我媳妇。”

大汉嗤笑一声：“媳妇？在这地界，我说了算！”

他说着就伸手去抓阿楚，晏辰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踹出去老远。

“我看你是找削！”

周围的万马堂弟子见状，纷纷拔刀围了上来。

阿楚吓得抓紧晏辰的胳膊，嘴里念叨着：“oh no！这下麻烦大了！”

叶开和明月心对视一眼，也站了起来。

叶开对晏辰说：“朋友，要不要帮忙？”

晏辰一边应付着冲上来的弟子，一边说：“不用，这点小场面，咱还应付得来。”

阿楚看着混战的场面，突然想起什么，对晏辰说：“小心他们的刀！”

晏辰躲过一刀，回手一拳打在那弟子脸上。

“放心，你男人我身手好着呢。”

他说着还冲阿楚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点调笑。

阿楚脸一红，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叶开和明月心也没闲着，几下就放倒了几个弟子。

那被踹倒的大汉爬起来，捂着肚子怒吼：“给我往死里打！”

场面顿时更加混乱，刀光剑影中，阿楚突然被人推了一把，踉跄着撞向旁边的柱子。

眼看就要撞上，一只手突然拉住了她。

她抬头一看，居然是明月心。

“小心点。”明月心说完，又转身投入了战斗。

阿楚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晏辰大喊：“媳妇，接着！”

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晏辰扔过来的一把刀。

那刀沉甸甸的，差点没拿住。

晏辰一边打一边说：“拿着防身！”

阿楚握着刀，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突然觉得又刺激又害怕。

没一会儿，万马堂的弟子就被打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大汉还在负隅顽抗。

叶开一脚把他踹跪在地上，用刀指着他的脖子。

“服不服？”

大汉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们给我等着，万马堂不会放过你们的！”

叶开笑了笑，收回刀：“随时恭候。”

大汉瞪了他们一眼，带着剩下的人狼狈地跑了。

客栈里一片狼藉，桌椅倒了一地，地上还躺着几个哼哼唧唧的弟子。

阿楚瘫坐在地上，喘着气说：“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晏辰走过来，把她拉起来，检查了一下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吧？没吓着吧？”

阿楚摇摇头，看着叶开和明月心说：“刚才谢谢你们啦。”

叶开笑了笑：“举手之劳。”

明月心看着他们，突然说：“你们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吧？”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紧张。

晏辰挠了挠头，笑着说：“就是普通的旅人，会点防身术而已。”

明月心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

叶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地不宜久留，万马堂肯定会派人来报复，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晏辰点点头：“说得对，那我们先走了，后会有期。”

他拉着阿楚，匆匆离开了客栈。

走在风沙漫天的路上，阿楚才松了口气。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要交代在那儿了。”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有我在，怕啥？”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万马堂，确实有点能耐，以后得离他们远点。”

阿楚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你刚才说我是你媳妇，还挺顺口的嘛。”

晏辰挑了挑眉，凑近她耳边说：“要不，咱假戏真做？”

他的呼吸吹在耳边，带着点温热的气息，阿楚的脸瞬间红了。

“讨厌啦，不正经。”

她推开他，加快了脚步。

晏辰笑着追上去，揽住她的腰。

“跟你开玩笑呢，不过说真的，刚才那大汉看你的眼神，我真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阿楚心里一暖，靠在他肩上说：“知道你厉害啦。”

两人正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岔路口。

左边的路通往一片密林，右边的路则是继续往前的官道。

晏辰停下脚步，看着两条路犯了难。

“往哪走啊？”

阿楚看了看天色：“往密林里走吧，说不定能躲过万马堂的人。”

晏辰点点头：“行，听你的。”

两人刚走进密林，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还有人在喊：“他们往这边跑了！”

阿楚吓得赶紧拉着晏辰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等那些人跑过去，阿楚才松了口气。

“还好躲得快。”

晏辰看着密林深处，皱了皱眉：“这林子看着有点邪乎，咱得小心点。”

阿楚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

她拉了拉晏辰的袖子：“你听，好像有人在哭。”

晏辰侧耳听了听，点点头：“好像是个女的。”

两人顺着声音往前走，在一棵大树后面发现了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姑娘，正蹲在那儿哭。

阿楚走过去，柔声说：“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那姑娘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看到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

“我……我跟家人走散了，还遇到了坏人，东西都被抢走了。”

阿楚看她可怜，从包里拿出块干粮递给她。

“先吃点东西吧。”

姑娘接过干粮，感激地说：“谢谢你们。”

晏辰打量着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对阿楚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小心点。

阿楚没看懂，还在跟那姑娘说话：“你家在哪儿啊？我们送你回去吧。”

姑娘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阿楚刺了过去。

晏辰眼疾手快，一把推开阿楚，自己挡在了前面。

匕首刺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阿楚又惊又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姑娘冷笑一声，吹了声口哨，周围突然跳出十几个黑衣人，把他们围了起来。

“没想到吧，你们中了我的计。”

晏辰捂着流血的胳膊，对阿楚说：“我就说这丫头不对劲。”

阿楚看着他胳膊上的血，急得快哭了：“你怎么样啊？疼不疼？”

晏辰笑了笑：“小伤，没事。”

他说着，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看着那姑娘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姑娘收起匕首，得意地说：“我们是公子羽的人，奉了公子之命，来取叶开和明月心的人头，没想到先碰上了你们这两个碍事的。”

阿楚愣了一下：“公子羽？他不是要对付傅红雪和叶开吗？跟我们有啥关系啊？”

姑娘嗤笑一声：“跟叶开他们混在一起，就该死。”

她说着，对那些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动手！”

黑衣人纷纷拔刀冲了上来，晏辰把阿楚护在身后，忍着胳膊的疼痛，跟他们打了起来。

阿楚看着他流血的胳膊，急得团团转，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个打火机。

这是她穿越前随手塞进口袋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她按下打火机，火苗“噌”地窜了起来。

那些黑衣人显然没见过这玩意儿，都愣了一下。

阿楚趁机大喊：“看这儿！”

趁他们分神的功夫，晏辰放倒了两个黑衣人。

那姑娘见状，气得大喊：“别管那破玩意儿，杀了他们！”

黑衣人又冲了上来，阿楚急中生智，把旁边的干草堆点燃了。

火借风势，很快就烧了起来，浓烟滚滚。

“快跑！”晏辰拉着阿楚，趁乱冲出了包围圈。

两人一路狂奔，直到听不到后面的追赶声，才停下来喘口气。

阿楚看着晏辰胳膊上的伤口，眼泪掉了下来。

“都怪我，要不是我提议走密林，你也不会受伤。”

晏辰用没受伤的手擦了擦她的眼泪，笑着说：“哭啥，这点伤算啥，男人嘛，皮糙肉厚的。”

他顿了顿，又说：“再说了，要不是你那打火机和点火的主意，咱今天还真未必能跑出来。”

阿楚这才好受点，从包里拿出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伤口。

“忍一忍哦。”

晏辰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突然说：“等回去了，咱就结婚吧。”

阿楚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

“你……你说啥？”

晏辰笑了笑：“我说，等咱从这儿出去，就结婚。”

阿楚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小声说：“你这是趁人之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