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决战黯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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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潮主宰的巢穴深处，齿轮逆向转动的 \"咔嗒\" 声像生锈的铁钉在金属板上划动，震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那由黑雾组成的巨大眼球表面翻涌着沥青般的波纹，每道波纹都裹挟着细碎的齿轮残渣，在瞳孔倒影里切割着林宇和苏瑶的身影 ， 少年握刀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虎口处三道旧伤疤被火焰映得发亮，那是在第二悬臂与星盗团激战时，被能量鞭抽打的纪念；少女掌心的种子像悬浮的微型恒星，光蝶振翅声汇成细密的光雨，在她发梢凝结成星屑般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滴落时，在宇宙虚空中划出转瞬即逝的光痕，每颗汗珠里都倒映着远处星球的希望之光。

\"滋啦 \" 林宇手中燃烧的刀突然发出电焊般的刺响，刀刃上的火焰如同被浇了重油，\"轰\" 地暴涨三尺，火舌舔过他护腕时，将金属烤得滋滋冒气，护腕上刻着的 \"平安\" 二字（那是苏瑶用星际通用语翻译的蓝星祈愿）在高温下渐渐模糊。他低头时鼻尖掠过焦糊味，发现刀柄木质纹理间渗出金丝般的纹路，像活物的血管般顺着小臂静脉蜿蜒，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烫金的涟漪，连三年前为救苏瑶被黯灵族爪子划出的疤痕，此刻都在发出微光，疤痕周围的皮肤微微凸起，形成一道独特的印记。\"见鬼，这刀在吃我的灵力？\" 他忍不住用川渝方言咒骂，拇指蹭过刀柄上刻的 \"瑶\" 字，那是初到星际时，他在小行星带用陨石刀一点点凿出来的，每个笔画都深浅不一，带着初学者的笨拙。

\"阿宇，你的刀...\" 苏瑶惊呼时带出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尾音，掌心托着的发光种子突然像被按了开关，\"嗡\" 地释放出蜂窝状的光网，每格光网边缘都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带，光带中偶尔闪过蓝星的极光色。无数光蝶振翅声汇成浪潮，其中几只误撞向林宇的火焰，竟在接触瞬间化作透明的星尘，顺着他手臂的金色纹路融入刀身，原本朴素的刀柄上，渐渐浮现出与她掌心种子相同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活过来一样，在刀柄上缓缓游动。她这才注意到，少年原本漆黑的发梢不知何时镀上银边，在宇宙虚空中像插着碎钻的墨玉，尤其是发旋处那撮翘起的呆毛，和蓝星高中时一模一样，那时她总爱用钢笔去戳那撮呆毛，惹得他气鼓鼓地追着她跑。

\"吼 \" 熵潮主宰的怒吼带着硫磺味的震颤，黑雾组成的躯体突然分裂成千百条巨蟒，每条巨蟒的鳞片都是半透明的黑雾，里面隐约可见齿轮转动的光影，蛇信子吞吐间溢出腐蚀性的暗紫色雾霭，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泼了硫酸，泛起滋滋的涟漪，连远处的星光都被染成了灰暗色。离得最近的联军舰队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某艘虫族母舰的甲壳刚被黑雾擦过，便发出 \"滋滋\" 的消融声，甲板上的战士们抱着冒青烟的伤口翻滚，甲壳溶解的黏液滴在设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在通讯频道里炸开，混着此起彼伏的 \"快退！快退！\"，其中还夹杂着某个新兵带着哭腔的咒骂。

\"准备战斗！\" 林宇的刀重重劈在面前的雾蟒七寸，火焰刀气撕开的伤口里竟露出齿轮咬合的机械结构，\"当啷当啷\" 声中，带着温热的金属碎渣混着黑雾坠落，碎渣上的咒文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瞳孔骤缩 ，这些看似能量体的怪物，内核居然是黯灵族的机械核心，齿轮表面还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每道咒文都在吸收周围的能量，就像贪婪的黑洞。更棘手的是，被劈开的雾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齿轮缝隙间溢出的黑雾像有生命般蠕动，每只雾蟒的眼睛，都是一枚高速旋转的齿轮，齿轮中心的小孔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苏瑶指尖掐进掌心，指甲缝里还留着昨天调试光蝶频率时蹭的荧光粉，那是她从蓝星带来的唯一化妆品。种子表面突然浮现出创世神话里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她曾在蓝星图书馆的残页上见过，当时还和林宇争论过符文的读音，他坚持说符文像汉字的偏旁，而她觉得更像英文字母的变形。\"跟紧我！光蝶能分解它们的聚合态！\" 她的声音带着灵力透支的沙哑，光蝶群如战斗机群般编队俯冲，翅膀划过黑雾时发出 \"噗嗤噗嗤\" 的轻响，像极了蓝星夏天拍蚊子的声音，被净化的区域浮现出星图般的荧光纹路，那是被拯救星球的坐标在发光，每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文明的欢呼，有些光点还组成了感谢的图案。

联军阵列里，机械族战士操控着三百米高的合金巨像，关节处的齿轮每转动一次，都会发出 \"咔嚓\" 的脆响，拳头砸在雾蟒身上时，溅出的蓝火花像极了蓝星的电焊光，巨像胸前的显示屏上，不断闪烁着 \"为了母星\" 的标语；元素使们手拉手构筑的彩虹屏障在黑雾冲击下泛起涟漪，每次震荡都会有冰晶或火星溅落，有个火系元素使被震得踉跄，差点掉进旁边的冰系元素使怀里，惹来一阵带着笑意的咒骂，两人的元素力在碰撞中，竟意外形成了美丽的水蒸气；最震撼的是来自蜂巢文明的战士，他们驾驭着由蜂王浆凝结的生物战甲，六条附肢挥舞时带起粘稠的光带，将触碰到的黯灵族士兵粘成琥珀，琥珀里的士兵眼中，竟倒映着蜂巢星的蓝天白云，以及蜂巢城特有的六边形建筑。

\"咯吱咯吱 \" 前方突然升起铁幕般的黑色壁垒，齿轮摩擦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划黑板，林宇忍不住皱起眉头，通讯器里传来陈长老带着西北口音的警示：\"龟儿子们看好喽！这是黯灵族的活体铠甲，老子当年在第三悬臂见过这玩意儿吞掉整支舰队，连个螺丝钉都没剩下！\" 老人的声音带着硝烟味的颤抖，背景里还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以及金属扭曲的吱嘎声，\"打齿轮缝！它们的神经束藏在卯榫接口处，就跟咱老家的木门轴一样，滴点油就转不动咯！\" 陈长老的话让林宇想起了蓝星的爷爷，他修门时也总爱说类似的话。

刀刃在掌心快速抹过，林宇借着圣耀之力的灼烧感保持清醒，掌心的血珠滴在刀上，竟被金色纹路瞬间吸收，刀刃吸收血液后，火焰变得更加旺盛，呈现出一种妖异的金色。\"苏瑶，把光蝶凝成针状！\" 他盯着铠甲表面游走的幽蓝神经束，突然发现那些纹路与自己刀上的金纹隐隐呼应，就像两块拼图的边缘，严丝合缝，\"刺进齿轮间的三角区！它们的痛觉神经是线性传导的，跟咱们在蓝星玩的多米诺骨牌一个原理！\" 当第一只光蝶化作光针没入齿轮缝隙，整面铠甲突然发出 \"吱呀\" 的哀鸣，像极了蓝星老房子的木门被推开，接缝处渗出暗绿色的体液，带着一股铁锈味，体液滴在宇宙中，竟发出 \"嘶嘶\" 的声响，仿佛在腐蚀空间。

\"就是现在！\" 林宇的刀带着螺旋状的火焰斩向铠甲脖颈，刀刃与金属摩擦迸发的火星在他护目镜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护目镜的裂痕里，倒映着自己略显狰狞的脸，嘴角还沾着刚才战斗时溅到的黑雾碎屑。铠甲轰然倒塌时，他终于看清里面的黯灵族战士 ，灰黑色皮肤下布满水晶脉络，每根脉络都连接着心脏位置的熵能核心，那些战士临死前竟用指甲在胸甲刻下 \"救救我们\" 的通用语，血迹早已凝固成暗紫色的痂，指甲缝里还嵌着齿轮的碎屑，那是他们最后的求救信号，有些战士的手掌还保持着祈祷的姿势。

\"别发呆！\" 苏瑶的光刃擦着他耳尖划过，削掉某个偷袭的黯灵族战士半只手掌，战士的断手还在抽搐，手指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断口处渗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黯黑色的能量。她的银发此刻沾满黑雾碎屑，却仍不忘调侃：\"再愣神可要被这些丑八怪亲到了哦，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说着甩动手腕，光蝶群在她指尖聚成蝴蝶结形状，这是两人在蓝星高中时的秘密手势，代表 \"后背交给我\"，那时他们总在放学后偷偷去天台看星星，用粉笔画满整面墙的蝴蝶结，每次下雨，那些蝴蝶结就会变成彩色的溪流。

当林宇在前线浴血时，苏瑶正带着星舰编队切入核心枢纽区域。透过舰桥舷窗，她看见无数齿轮组成的立体迷宫正在逆向旋转，每对齿轮咬合时都会溅出暗紫色的火花，像极了蓝星夜市的霓虹灯，只不过这些 \"霓虹灯\" 带着死亡的气息。中心处的核心像颗跳动的恶性肿瘤，表面覆盖着蠕动的人脸纹路，那些人脸都是黯灵族的祖先，他们的表情里满是痛苦和不甘，有些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是黯灵族的母巢核心...\" 她突然想起古籍残页里的记载，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掌心，掌心的种子突然发烫，浮现出与核心相同的纹路，那是她在蓝星实验室第一次触碰种子时，手上就有的印记，当时她还以为是墨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