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血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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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1废墟的死寂被王猛那如同砸入心脏的重锤声撕裂。铁砣嵌入扳手砸入洞底毒泥的闷响，带着沉闷的回声从地狱裂口传出。烟尘混着浓得化不开的化学恶臭，如同腐烂巨兽的毒息，猛地冲上废墟！瞬间吞噬了围在洞口的工人身影！

“咳咳咳！”

“毒气！捂住口鼻！”

剧烈的咳嗽和压抑的呼喊在黄绿色的毒雾中响起！离洞口最近的工人首当其冲，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过喉咙，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刺痛流泪！王猛站在最边缘，被巨大的冲击波撞得踉跄后退，呛得弯下腰，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浓雾深处那笔直矗立在毒泥上的扳手铁砣！

毒雾弥漫！视线被彻底遮蔽！只能模糊看到扳手的轮廓！

“紧急预案！上防毒面具！所有人后退！快！”杜锋副巡视炸雷般的嘶吼在废墟边缘响起！安全总局的队员如同离弦之箭冲上前，扯开带来的防毒面具分发！枪制命令声和奔跑的脚步声混成一片！

混乱中！

一个佝偻枯瘦的身影却如同逆流而上的鱼！刺鼻的毒雾呛得他剧烈咳嗽，浑浊的老泪混着痛苦往下淌！但他布满裂口和老茧的、沾满油污泥灰的手……却死死攥着一块边缘锋利、带着暗红血指印的钢板碎片！那是熔铸工源大厦脊梁的余渣，滨江三万工人的血脉烙印！

老何叔！

他如同扑火的飞蛾，穿过呛人的黄绿色毒雾，扑到塌陷洞口那犬牙交错的边缘！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他布满老人斑和刀刻般皱纹的脸因痛苦和决绝而扭曲！高举的、流血的右手紧握那块滚烫的钢片！如同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沾着血火的火种！

“秤砣！”老人嘶哑的声音如同破风箱在毒雾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重量，“滨江工人的秤砣！是祖辈的骨灰！是父辈的血印！是咱们用命熔出来的铁疙瘩！”

他枯瘦沾血的左手猛地抓住自己工装前襟！狠狠一撕！

布满肋骨的枯瘦胸膛……赤裸地暴露在冰冷的毒雾和晨光中！

“毒瘤脓包想烂了它？！行！秤还没烂！盘还在！”

他布满血丝的老眼死死盯着洞底那柄半埋毒泥、砣面显露三道泣血刻痕的扳手铁砣！握着钢片的、鲜血淋漓的右手高高扬起！

那锋利的、带着血火烙印的钢片边缘……

如同残月……

割裂惨淡的天光！

“让工作组看看！让国徽看看！滨江工人的信！”老何叔喉咙里爆发出最后的、撕裂般的吼声，“是啥铸的——！！！”

寒光一闪！

鲜血飞溅！

那锋利的钢板碎片！

被老人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

狠狠扎向自己裸露的胸膛！

锋利的边缘瞬间划开干枯的皮肤！

深深切入肋骨间的肌肉！

暗红色的血！

如同决堤的滚烫铁水！

猛地喷涌出来！

嗤——！！

滚烫的鲜血混合着老人悲怆的怒吼喷溅而出！

没有惨叫！

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朽木被斧钺劈开的……撕裂声！

那冒着滚烫热气的浓稠血液……

如同沸腾的岩浆……

一部分泼洒在废墟洞口的冰冷泥土和断裂钢筋上！

更多的……

如同有生命般……

沉重地向下坠落！

精准地……

覆盖在洞底……

那柄笔直插在毒泥和放射废料残骸上的……

扳手和铁砣之上！

滚烫的血！

泼在那冰冷的扳手上！

泼在那砣面上三道深刻的暗红刻痕上！

发出极其轻微的“嗤嗤”声！

白色的汽雾混合着刺鼻的毒尘……

猛地腾起！

血！

顺着冰凉的金属表面……

无声地流淌！

流过扳手的棱角！

漫过铁砣的表面！

浸透砣面上的三道暗红刻痕！

将那刻痕……

染得愈发刺眼、粘稠、如同刚从熔炉里流淌出来的……

钢水！

最终……

沉重地滴落……

融入下方深黑的毒泥之中！

整个废墟！

所有的声音！

毒雾中的咳嗽！

远处的警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