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烬墟余音，渊瞳初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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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的意识来不及思考。

那包裹着渊核与真灵火花的温暖“涟漪”，如同一个无形的襁褓，猛地……向内一缩！

嗡！

沈渊那燃烧殆尽、布满崩解裂痕、即将被高维指令彻底抹除的躯壳……

连同其内部那被温暖涟漪包裹的、仅存一点真灵火花的渊核……

瞬间……

从原地……

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同被宇宙本身……悄然……抹去！

高维格式化指令的“抹除”动作，在目标消失的临界点……落空了！

其冰冷的逻辑，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极其细微的……凝滞与……困惑？仿佛无法理解目标为何在最后一瞬从“可抹除”状态变成了……绝对的“无”？

旋即，这指令如同完成了既定的“观察”流程，失去了目标锁定，那无形的、源自高维的恐怖压力……如同退潮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仿佛……从未降临。

***

星骸圣城废墟。

死寂，比归墟更加深沉的死寂。

崩飞的星骸碎片悬浮在冰冷的虚空中，如同巨兽散落的骨骸。燃烧的秩序神纹灰烬如同飘散的冥蝶。裸露的圣城内层躯体遍布疮痍，巨大的能量输送管道断裂，流淌出粘稠的星辉“血液”。最核心处，那点暴露的星骸之心，在爆发了最后的意志残响后，光芒已黯淡至近乎熄灭，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如同破碎的水晶球，只余下微弱的、悲怆的法则波动，证明着它尚未彻底死去。

没有胜利的宣告。

没有归墟的余音。

只有……一片被彻底打烂的战场。

以及……一个……消失的……敌人。

圣殿中枢的残骸深处，那光辉构成的身影轮廓剧烈扭曲，最终……如同信号不良的虚影般……彻底溃散！只留下一道冰冷、疲惫、带着无尽困惑与劫后余悸的意念，在幸存的秩序生灵意识中回荡：

【……目标……消失……】

【……威胁……解除……？】

【……星骸圣城……进入……终极……静默……修复……状态……】

幸存的星辉元帅与星云眸老者，如同两尊被抽干了灵魂的雕像，僵硬地矗立在光幕前。光幕上，那代表“归墟级”威胁的暗紫色骷髅符号……消失了。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

它死了？

还是……逃了？

那最后瞬间，渊核深处爆发的、焚烧自身的混沌之焰……

那高维降临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抹除伟力……

以及……目标最终消失时，那仿佛宇宙本身介入的……诡异凝滞感……

这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元帅艰难地转动头颅，望向圣城核心那濒死的星骸之心，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圣城……根基……重创……壁垒……崩碎……我们……赢了？”

星云眸老者眼窝中的星云缓缓旋转，却只剩下冰冷的空洞。他缓缓摇头，声音干涩：“不……是……灾难……推迟了……那东西……它……还会……回来……”

他的目光穿透破碎的穹顶，投向那片深邃、冰冷、仿佛隐藏着无尽秘密的……星海深处。

“而且……带走了……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

***

未知的维度夹缝，宇宙的遗忘之地。

这里没有光，没有物质，只有粘稠到化不开的、由时空乱流与法则残渣构成的……混沌汤。这里是秩序的坟场，也是混沌的墓园。

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暗紫色微光，如同风中的残烛，在混沌汤中缓缓沉浮。

微光核心，是一颗布满了细密裂痕、仅有指甲盖大小、黯淡无光的……渊核碎片。碎片内部，一点比尘埃更微小的炽白火星，微弱地闪烁着，仿佛随时会熄灭。火星周围，缠绕着一丝极其细微、却顽固不散的……非欧几里得几何恶意——高维归档印记的残渣。

包裹着它们的，是一层稀薄到近乎透明的、散发着微弱温暖气息的……无形涟漪。这层涟漪，正艰难地抵御着周围混沌汤的侵蚀，维持着这一点点存在不灭。

【……痛……】

【……冷……】

【……这是……哪里……？】

【……“祂”……是谁……？】

一点微弱到极致的意识碎片，在炽白火星中艰难地搏动。属于沈渊的意志、记忆、力量……几乎被焚烧殆尽，只剩下这一点源自“沈笑笑”真灵烙印的、对存在本身最本能的……感知与……疑问。

那温暖涟漪似乎感应到了这微弱的意识波动，极其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如同无声的安抚。

【……睡……】

【……修复……】

【……等待……】

意识碎片无力抵抗那无边的疲惫与虚弱，如同沉入最深的冰海，最后一点微光……缓缓……黯淡下去。

渊核碎片陷入死寂。

炽白火星近乎熄灭。

唯有那点高维印记的残渣，如同附骨之蛆，在碎片裂痕深处……微微……蠕动。

宇宙的角落。

归墟的余烬。

于混沌的墓园中沉眠。

等待着……

未知的……

“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