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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丝线绷紧的嗡鸣声,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在黑暗中磨牙。沟壑深处,那团被青金色死亡之网层层包裹、悬吊在半空的蠕动黑烟,发出持续不断的、非人的嘶鸣。声音尖利,穿透耳膜,带着无尽的怨毒和冰冷,搅动着沟壑内本就稀薄凝滞的空气。柳条枯槁的躯体蜷缩在网下冰冷的岩石上,像一具被抽干了骨髓的皮囊,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两簇幽冷的鬼火,死死钉在草叶身上,无声地诅咒着。
草叶站在网笼前,青铜丝线勒入皮肉的刺痛感从掌心传来,提醒着她这脆弱平衡的代价。邪婴被暂时束缚,但它的嘶鸣如同无形的冰针,日夜穿刺着每个人的神经。沟壑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血腥、发酵酸败、金属粉尘和那挥之不去的、如同万年寒冰般怨念的复杂气息,令人窒息。恐惧并未消散,只是被这更直观的恐怖强行压进了骨髓深处,变成一种麻木的服从。
“水…”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的压抑。负责看守寒潭的战士脸色苍白地跑来,声音带着绝望,“草叶姐!寒潭…寒潭的水变红了!还…还有股怪味!”
草叶的心猛地一沉!她几步冲到寒潭边。只见原本相对澄清的潭水,此刻呈现出一种浑浊的、如同稀释血液般的淡红色!水面上漂浮着丝丝缕缕难以形容的油膜状物质,散发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甜铁锈味,与血酒瓮破裂时弥漫的气息如出一辙!
污染!血酒渗入了地下水源!部落赖以生存的最后一点干净水源,被那邪异的液体污染了!
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地下水污染”、“重金属渗透”、“有机物腐败”的冰冷图谱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血光!这水,别说饮用浇灌,连触碰都变得极其危险!
“封潭!”草叶的声音如同冰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用石头!用泥!把入口彻底堵死!不许任何人靠近!”
命令迅速执行。沉重的石块被投入潭中,浑浊的红水被激荡起更大的涟漪。寒潭入口被泥石迅速封堵,隔绝了那令人不安的淡红和怪味。但失去水源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因束缚邪婴而获得的喘息。人们看着被封死的潭口,眼神中的绝望比面对邪婴时更加深重。没有水,一切都将枯萎。
“草叶!没有水!我们撑不过三天!”疤脸的声音在草叶身后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他肩头的伤口因为之前的激战再次崩裂,渗出的血迹染红了新包扎的兽皮,但他毫不在意,独眼死死盯着草叶,那目光锐利如刀,不再是单纯的服从,而是混杂着质疑、焦灼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的凶光。“那些穴熊俘虏,还有这些被线割伤的废物,”他指了指入口处那些被青铜线切断肢体、在痛苦和恐惧中哀嚎的伤员和俘虏,“他们喝什么?我们喝什么?!”
矛头直指!疤脸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以如此强硬的方式质疑草叶的决策!沟壑内死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草叶缓缓转身,目光迎向疤脸那充满压迫感的独眼。她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深藏的、对水源断绝的恐惧,也看到了那被强行压下的、对血酒献祭和眼前这残酷统治的愤怒。疤脸,这个她最倚重的武力支柱,正在被绝望和疑虑侵蚀。
她不能失去疤脸。尤其是在邪婴未除、水源断绝、人心惶惶的此刻。
“水,会有的。”草叶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笃定。她没有解释,目光越过疤脸,扫向沟壑入口处那片被血酒和尸块污染、散发着浓烈甜腥气息的泥泞地面。“疤脸叔,带人,把入口那片被血酒浸透的泥,挖出来。所有沾了血的泥,一点不剩,全部挖出来!”
命令再次让人愕然。挖血泥?有什么用?
“挖出来做什么?”疤脸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给邪婴当贡品吗?!”
“烧。”草叶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冰冷而斩钉截铁。“用这些血泥,混合寒潭沉泥,做更大的砖胚。把我们的陶窑,扩得更大!能装下十倍、百倍砖瓦的大窑!”
烧窑?在没水没粮、邪婴嘶鸣的绝境下扩建陶窑?
不仅是疤脸,连其他族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命令听起来如同疯子的呓语!
“草叶!你清醒一点!”疤脸猛地踏前一步,仅存的右臂肌肉虬结,石斧几乎要脱手而出,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没水!没粮!邪物在头上叫!你现在要我们挖血泥,烧大窑?!你想把所有人都耗死在这里吗?!”
沟壑内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压抑的恐惧和绝望,在疤脸这公开的质疑和愤怒中找到了宣泄口。人们窃窃私语,眼神中的麻木开始被怀疑和动摇取代。几个被青铜线重伤的俘虏更是发出绝望的哀嚎,仿佛预见到了自己被抛弃的命运。
草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面对疤脸的滔天怒火和族人的动摇,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冰冷。她缓缓抬起手,指向沟壑深处那团被青铜网束缚、嘶鸣不止的怨念黑烟。
“看到了吗?”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邪婴的嘶鸣和俘虏的哀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那东西,靠的是怨气!是恨!是恐惧!它吸食的就是你们的绝望!你们越怕,越乱,它就越强!寒潭的水干了,它就等着吸干你们的血!吸干你们的魂!”
她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过一张张惊惶的脸,最后重重落在疤脸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挖血泥!烧大窑!不是为了瓦!是为了火!更大更猛的火!用这浸透了邪血和怨念的泥,烧出能焚尽一切邪祟的烈火!烧塌这沟壑!烧死那东西!烧出一条活路!或者——”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决绝:“——就一起在这里,被它吸干!烂掉!变成它的一部分!你们选!”
死寂。
绝对的死寂。
邪婴的嘶鸣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地放大了无数倍,撞击着每个人的心脏。草叶的话语,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人被绝望冻结的心上。是坐以待毙,被那邪物一点点吞噬?还是用这污秽的血泥,点燃焚尽一切(包括他们自己)的烈火,在毁灭中搏一线渺茫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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