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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猴!鹿角!”草叶的声音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嘶哑和决绝,如同受伤母兽的咆哮,“立刻!把洞里所有沾了脓血的破麻布!兽皮!还有病人身上穿的!所有!都给我扒下来!堆在一起!”
“其他人!去收集所有能烧的干柴!越多越好!”
“把那个最大的陶釜!拿出来!洗干净!装水!装满!”
命令如同连珠炮般下达,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沟壑内瞬间一片混乱!
“草叶!你干什么?!”一个负责照料病人的老妇人惊恐地尖叫,死死护住一个昏迷孩子身上沾满脓血的破麻布,“这是老藤根最后盖过的!上面有他的魂!不能动啊!”
“蛤蟆血!快拿蛤蟆血来!敷伤口!能救命!”有人还在执着地呼喊。
“执火者大人的指引!”草叶的声音如同淬冰的刀锋,压过所有质疑和哭嚎,“蛤蟆血是毒!是它在喂养瘟疫的毒虫!想活命!就听我的!把这些脏东西!用沸水煮透!杀死毒虫!”
她不再解释,亲自扑向老藤根冰冷的尸体,不顾浓烈的恶臭和周围人惊骇的目光,用力扯下他伤口上那早已被脓血浸透、硬结成块的肮脏麻布!又冲向另外几个还在痛苦呻吟的伤员,不顾他们的挣扎,强行撕扯下包裹伤口的、沾满黄绿色脓液和干涸蛤蟆血污的布条和兽皮!
“草叶姐!水!陶釜装满了!”石猴和几个战士合力将那个最大的敞口陶釜抬到篝火堆旁,里面盛满了寒潭打来的、冰冷刺骨的清水。
“点火!最大火!把水烧开!烧到滚!”草叶将收集来的、散发着浓烈恶臭、沾满脓血和蛤蟆血污的肮脏布条、兽皮碎块,一股脑地扔进了冰冷的陶釜水中!
“啊!”看着那些污秽之物浸入清澈的水中,迅速将水染成浑浊的黄褐色,散发出更加刺鼻的恶臭,几个妇女忍不住干呕起来。
“亵渎!这是亵渎祖先啊!”老妇人捶胸顿足。
“执火者…真的这么说?”疤脸看着釜中翻滚的污秽,独眼中充满了疑虑和挣扎。
草叶充耳不闻。她死死盯着陶釜下的火焰。干柴在疤脸的指挥下被疯狂投入,火焰发出愤怒的咆哮,贪婪地舔舐着陶釜厚实的底部。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恶臭和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陶釜内,浑浊的水开始冒出细微的气泡,恶臭更加浓烈。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终于——
咕嘟!咕嘟!咕嘟!
浑浊的黄褐色水面剧烈翻滚起来!滚烫的水蒸气带着浓烈的、难以形容的腥臊恶臭,猛烈地升腾而起!如同无形的恶魔被高温驱赶出来!
草叶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用一根长木棍,死死压住釜中翻滚、想要浮起的污秽布条,确保每一寸都浸没在滚烫的沸水中!她看着那剧烈翻滚的沸水,想象着秦霄意念中那些看不见的“毒虫”,在足以熔化岩石的高温下,被彻底烫死、煮烂!
“煮!继续煮!煮够半袋烟的功夫!”草叶的声音在蒸汽的嘶鸣中显得异常嘶哑。
半袋烟的时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当草叶终于下令撤火时,陶釜内的水已蒸发掉小半,剩下的如同浓稠的黄褐色泥汤,那些破麻布和兽皮碎块被煮得稀烂,与脓血、蛤蟆血污彻底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被高温彻底“净化”过的、更加怪异但似乎少了几分活物气息的焦糊臭味。
“捞出来!摊开在干净的石板上晾干!”草叶下令。滚烫的、稀烂的污物被捞出,摊开,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但沟壑内无人再敢质疑。
接下来,是更艰巨的第二步:处理病人和接触者。
* **沸水清洗:** 草叶亲自用新烧开、稍冷却的沸水(另一个小陶罐烧制),混合着捣烂的苦艾汁,为仅存的几个还有意识的伤员清洗溃烂的伤口。滚烫的水刺激得伤员发出痛苦的嘶嚎,但草叶毫不手软,用干净的(尚未煮沸的)麻布碎蘸着沸水,反复擦洗脓腔深处。
* **衣物沸煮:** 所有病人和密切接触者的衣物、铺盖,全部被强行剥下,投入陶釜中再次沸煮!
* **水源控制:** 严令所有人,饮水必须取自寒潭深处相对干净的水层,并且必须用陶罐煮沸后稍凉才能饮用!严禁直接饮用生水!
* **隔离坚持:** 病人依旧隔离在小石洞,但送进去的水和少量食物(煮熟的薯根),都用煮沸消毒过的陶碗盛放。
这套冷酷、繁琐、甚至带着某种“亵渎”意味的流程,在草叶铁腕般的推行下,如同冰冷的机械般运转起来。沟壑内弥漫着苦艾的苦涩、沸水的蒸汽和污物沸煮后的焦糊臭味。人们沉默地执行着命令,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草叶那不容置疑权威的服从。
效果,并非立竿见影。剩下的几个伤员依旧高烧不退,伤口虽然脓液减少,但愈合缓慢。一个孩子在持续的高热和腹泻后,还是没能撑过去,小小的身体在黎明前变得冰冷。
绝望的阴云并未完全散去。
然而,奇迹发生在第五天。
那个最早发病、病情最重、被草叶用沸水反复擦洗过溃烂腿伤的战士“石爪”,持续的高热竟然开始缓缓消退!虽然人依旧虚弱,但神志清醒了!伤口处的红肿明显消退,渗出的不再是恶臭的脓液,而是清亮的组织液!
紧接着,另外两个坚持下来的伤员,症状也开始稳定!高热渐退,腹泻停止!虽然身体极度虚弱,但生命的火光重新在他们眼中点燃!
沟壑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缓慢却真实的转变。没有蛤蟆血,没有巫术的舞蹈,只有冰冷的沸水、刺鼻的苦艾和那令人不适的、反复的沸煮…竟然真的…遏制了瘟疫的蔓延?!
“瘟…瘟神…真的…被沸水煮跑了?”一个之前极力反对的老妇人,看着石爪明显好转的伤口,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充满了震撼和一丝动摇。
草叶疲惫地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看着石爪腿上那正在结痂的伤口,再看向角落里那个沾满污迹、见证了这场无声战役的大陶釜。一股混杂着巨大疲惫、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丝触摸到真理的冰冷战栗,猛烈地冲击着她。
蛤蟆血的冰冷粘滑,曾是抚慰伤痛的虚幻慰藉。
沸水的滚烫灼痛,却成了斩断瘟疫锁链的真实利刃。
执火者的意念,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而冷酷,剖开了蒙昧的血肉,暴露出了生存最赤裸的法则——在微小的毒虫面前,虔诚的信仰与污秽的圣物,远不如一釜滚烫的沸水更有力量。
第八十四个绳结,浸染着蛤蟆血的污秽腥臭、脓血沸煮的刺鼻焦糊、苦艾汁液的浓烈苦涩以及劫后余生的冰冷战栗,被草叶用烫伤未愈、沾着药渍的手指,死死系紧。它铭刻着“蛤蟆血的退场”这场颠覆信仰、以沸水为刃对抗无形瘟疫的惨烈战役,更铭记着当第一缕生命之火在沸水灼烧后的伤口上重新燃起时,那混合着理性胜利与信仰崩塌的、令人窒息的沉重。
污血入釜,沸煮如炼狱,秽气蒸腾,是圣物的葬礼,亦是新生的阵痛。
苦艾清流,涤荡溃腐处,痂痕初结,是理性的微光,刺破蒙昧的茧。
而沟壑最深处,秦霄眉心那道深壑,在弥漫的消毒水汽与微弱的血腥中,仿佛被那滚烫的真理之光彻底照亮。沉睡的意识深处,关于微生物与消毒灭菌的现代医学基石,正如同被沸水激活的种子,在原始的血肉土壤中,悍然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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