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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谦伸手去触花苞,指尖刚碰到,一粒冰晶便顺着萼片滑落:“你说这‘霜花轻缀玉玲珑’,倒像是老天给梅花镶了边。去年我画这株梅时,总觉得少了点剔透,后来看你写‘红萼初开情未了’,才知道该在花瓣边缘留白,让霜色透出来。”
风穿过梅林,带来若有似无的寒香。煜明想起昨夜灯下,子谦送来的画稿——那幅《寒梅破萼图》上,几枝墨梅斜出,唯有枝头一点朱砂,旁边题着“凌霜傲雪姿容俏”。当时他提笔补上“风拂琼英添韵妙”,墨色与朱红相映,竟像是风雪里燃起的一点暖。
“其实写这词时,”煜明折下一枝带霜的梅枝,“我总想起你在雪地里画画的样子。你说梅枝要‘向暖阳倾’,可我看你写生时,身子比梅枝倾得更甚,鼻尖都快碰到冰雪了。”
子谦闻言,伸手弹去他肩头的落雪:“那不是跟你学的?那年你为了看清楚露珠在梅瓣上的折射,趴在寒地里半个时辰,起来时眉毛都白了,还念叨着‘此心常向暖阳倾’。”
两人说着,已走到梅林深处。一堵断墙后,忽然现出株罕见的绿萼梅,花瓣淡绿如翡翠,萼片却透着胭脂色,在残雪的映衬下,竟有了“东君催绿筱”的错觉。子谦立刻铺开画毡,而煜明则取出诗笺,看阳光透过冰枝,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影。
“你瞧这光影,”煜明忽然指着梅枝间的空隙,“像不像你画里的‘飞白’?都说‘书画同源’,我看诗词与丹青,更是同着一颗向暖的心。”
子谦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煜明。阳光落在他发梢的残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竟与梅枝上的冰晶一样剔透。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煜明时,也是这样的雪后,他在古碑前抄诗,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未干的水墨画。
梅林深处,有山溪融雪的声音传来。煜明与子谦并肩站着,看冰枝上的花苞在阳光下一点点舒展,看彼此的影子被雪地映得清明。或许这世间最美的赏析,从来不是辞藻的堆砌,而是在寒天里,与故人一起,看见花开的刹那,懂得那“情未了”的深意。
第四章 雪塔琼花共岁寒
冬至后的第五日,云麓山迎来了一场大雪。煜明与子谦踩着没踝的雪,往山顶的凌云塔走去。雪粒子打在斗篷上沙沙作响,远处的塔影已被银装裹成玉柱,在灰白的天幕下静静矗立。
“还记得第一次登塔看雪吗?”子谦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你说这塔‘凌九霄寒凝’,我却觉得它像支倒插的玉笔,把漫天琼花都题在了云麓山的素笺上。”
煜明抬头望去,塔身的每一级飞檐都挂着冰棱,六角形的雪花落在塔刹上,积成蓬松的白。昨夜填的《西江月》忽然清晰起来:“雪落千林素裹,塔凌九霄寒凝”——此刻看来,连词句都被雪光洗得透亮。
他们沿着塔基绕行,看见雪地上有野兔踩出的梅花印,一直延伸到塔后的竹林。子谦忽然停步,指着塔影投在雪地的轮廓:“你看这影子,像不像你词里的‘银装世界静无声’?去年我画《雪塔图》,总觉得画面太满,后来看你写‘唯有琼花纷映’,才知道该留半幅空白给落雪。”
塔门虚掩着,推开时惊起几只避雪的麻雀。塔内石阶上积着薄雪,两人拾级而上,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脚印。到了顶层,推开菱形窗,豁然看见漫天飞雪正扑簌簌落下,远处的群山已化作水墨长卷,唯有凌云塔如一根玉簪,别在天地的素髻上。
“这‘六角冰花轻舞’,”煜明伸出手掌接雪,冰晶在掌心化作水珠,“倒像是天公把星星揉碎了撒下来。你记不记得,前年下雪时,你用放大镜看雪花,说每片都是不同的纹样,像老天爷在写无字诗。”
子谦从画箧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画稿,正是那幅《雪塔观梅图》。画面上,凌云塔半隐在风雪中,塔下一株红梅怒放,而两个赏雪的人影被他用淡墨点在角落,几乎要与雪景融为一体。“你看这‘八方瑞气徐升’,”他指着塔尖的留白处,“当时我不懂如何表现‘瑞气’,直到见你在诗里用‘徐升’二字,才明白该用淡青烘染,让雪光有了流动感。”
风雪渐渐小了,塔檐的冰棱开始滴水。煜明与子谦倚着塔身,看雪粒在阳光下闪烁,看远处的云麓古寺冒出炊烟,像一缕淡墨勾在素绢上。他们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山川一色韵天成”的胜境,看着彼此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交融,化作无形的暖意。
尾声 风花雪影两相知
暮色漫上云麓山时,煜明与子谦回到了山斋。案头的青瓷瓶里,蜡梅又绽开了几朵,暖香混着炭火的气息,在寒夜里漾开。子谦将新画的《雪塔图》挂在墙上,画面上的琼花仿佛还在簌簌落下。
“你说这一年,”子谦往炉里添了块梨炭,“从瓶花到雪塔,倒像是把四季都收进了诗画里。”
煜明望着墙上的画,又看看瓶中的花,忽然笑道:“可不是么。春在瓶花的蕊里,冬在雪塔的影里,而我们的日子,都在这一诗一画的相知里。”
炉火把两人的影子映在窗纸上,与瓶花的影子叠在一起。煜明想起那些与子谦共度的时光:暖阁里赏瓶花的春夜,围炉话小寒的冬夜,梅林里寻春痕的雪霁,塔顶上观琼花的晴日——原来最好的友情,从来不需要过多言语,只需在看见“玉蕊香初展”时,想起有人懂你“心随花韵安宁”的心境;在踏过“雪落千林”时,知道有人会与你共赏“人间胜境”的清欢。
窗外又飘起了细雪,落在青瓷瓶的釉面上,化作点点水痕。煜明与子谦相对而坐,听着炉中炭响,闻着瓶里梅香,忽然觉得这云麓山的词心,从来不在远方的山水,而在眼前这青瓷瓶的方寸之间,在彼此眼中映出的雪光梅影里,在这岁寒相携、永不凋零的知己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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