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后秦奠基者姚戈仲:羌族大佬在五胡乱世中的忠义漂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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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信息量巨大,堪称老姚毕生智慧的结晶。
清醒的民族认知卡: 直指核心矛盾——“戎狄不作天子”。在那个“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疯狂年代,他清醒地认识到少数民族政权在正统性和统治合法性上的先天不足(历史也证明了他的远见)。
乱世忠义金腰带: 在道德崩坏、底线沦丧的时代,他固执地为家族划下了“忠义”这条红线。
顶级政治风投: 为家族选择了当时看起来最“政治正确”、最稳妥的出路——投靠被视为华夏正朔的东晋,博取正统名分,为未来铺路。这招叫“借壳上市”。
第二年(公元352年),73岁的传奇老将姚戈仲走完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东晋朝廷收到姚家“投诚”的橄榄枝,一看是老姚的遗愿,又掂量了下姚家残余的武装力量,立刻展现“统战价值”,给出了超高规格的“offer”:使持节、六夷大都督、督江淮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大单于,封高陵郡公!这头衔长度,念完都得喘口气。虽然他的灵柩一度被前秦(苻坚)截胡,但最终,他的儿子姚苌建立后秦后,追封他为景元皇帝,庙号始祖。老爷子生前说“戎狄不作天子”,死后却成了开国皇帝他爹,历史这玩笑开得有点大。
那么,老姚的儿子们有没有乖乖听话“竭尽臣节”呢?现实比剧本更“精彩”,他们的故事也是波澜壮阔。
四、历史天平:忠义人设下的乱世生存智慧
唐代着名“史官天团”在《晋书》里给了姚戈仲极高的评价:“抗直词于暴主,阐忠训于危朝”。这评价很到位。在价值观崩坏、道德沦丧的五胡十六国乱世,这位游走于匈奴(前赵)、羯(后赵)、汉(东晋)等多族政权间的羌族领袖,居然奇迹般地获得了各方(包括敌人)的普遍认可,简直是乱世中的一股“清流”(或者说“泥石流中的金砂”):暴君石虎能容忍他一次次“犯颜直谏”,甚至升他的官(虽然可能憋着坏);自诩华夏正朔的东晋朝廷,破天荒地授予他一个异族将领几乎顶格的军事头衔(六夷大都督、车骑大将军等);敌国前秦(苻坚)俘获他的灵柩后,竟然也以王侯之礼安葬(后来被姚苌迁走);他那“叛逆”的儿子称帝后,还得把他追尊为开国皇帝,奉为始祖。
这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履历背后,当然不仅仅是靠“耿直忠义”四个字就能解释的。拨开“忠义”的华丽外衣,里面包裹着的是极其精明的乱世生存与发展智慧。
早期“抱大腿”: 依附前赵刘曜、后赵石勒石虎这些强权,首要目标就是保证自己羌族部落的生存空间和安全。“忠”是手段,“存”才是目的。
临终“归正统”: 选择投靠东晋,表面是践行忠义,实则是非常高明的政治投机。在当时北方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东晋的正统招牌最具号召力。归附东晋,能立刻为姚氏集团披上“合法”外衣,占据道德高地,方便招揽人心,积蓄力量。同时,也是给家族留一条进可攻(以晋之名争天下)、退可守(保全身家)的后路。这步棋,深谋远虑!
“不作天子”的遗训: 既是对历史教训的清醒认知(胡人政权短命居多),也是对当时形势的判断(羌人实力尚不足以君临天下)。更深层的,可能是希望子孙先稳住,别当出头鸟,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可惜,儿孙们翅膀硬了,直接把老爹的“谨慎忠告”当成了“创业鼓励”。
实力是硬道理: 无论是怼石虎而不倒,还是被东晋忌惮,亦或是让前秦以礼相待,归根结底是因为姚戈仲手里始终掌握着一支不容小觑的羌族武装力量(数万乃至十万之众)。他的“忠义”人设,是建立在有掀桌子实力的基础上的。没有枪杆子,光靠嘴皮子讲忠义,在乱世早就被碾成渣了。
在部族生存利益、个人野心抱负与时代洪流的夹缝中,姚戈仲的“忠义”更像是一种高级的生存策略和品牌包装。他像一个极其精明的棋手,在石赵政权内部巧妙周旋,积累实力、声望和地盘;在石赵崩溃之际,又精准地将家族的政治资本投向当时最具正统光环的东晋,博取大义名分,为后秦的崛起铺平了道路。当他那些“不太听话”的子孙最终在关中站稳脚跟,建立后秦帝国时,姚戈仲带领的这支羌人部落武装,已经完成了从流徙求生的“地方武装团伙”,到统治一方的“关中霸主”的华丽蜕变。
公元352年,姚戈仲病逝于滠头(今河北枣强东北)。他的五万羌族部众,怀着对这位传奇领袖的无限敬仰与悲痛,扶着他的灵柩,踏上了西归故土南安的漫漫征途。队伍中羌笛呜咽,其声悲怆,仿佛在为这位羌族雄杰的落幕而哀鸣。然而,命运再次展现了它的戏谑。前秦的军队早已封锁了归路。其子姚襄,这位曾挨过父亲一百军棍的猛将,望着父亲的灵柩,再眺望前方严阵以待的敌军,最终含泪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决绝的决定:焚毁灵柩,轻骑突围!
那一缕在乱世烽烟中升腾而起的青烟,恰似姚戈仲一生所奉守的“忠义”信念,在残酷现实的烈焰炙烤下,最终化作的缥缈意象。他一生侍奉过五个王朝(老板),却能在史书上留下“忠义”的美名;他临终谆谆告诫子孙“戎狄不作天子”,要“竭尽臣节”,自己却成了子孙建立的王朝的“开国皇帝”(追尊)。当后秦的铁骑最终踏破长安的城墙,当姚苌在龙椅上接受群臣朝拜时,他是否曾在某个寂静的深夜,想起父亲临终那句沉甸甸的嘱托?历史的答卷冰冷而残酷:在权力的血腥祭坛上,“忠义”二字,往往是最先被献祭的牺牲品。
或许,姚戈仲留给后世最宝贵的遗产,并非他子孙建立的短暂王朝,也非那顶追尊的帝冠,而是他以73载跌宕人生所证明的一个悲壮命题:在礼崩乐坏、道义沦丧的无道乱世中,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执着地坚守一份内心的道义准则,这本身就是一场最孤独、也最震撼的英雄抗争。 他像一块顽固的礁石,任凭时代的惊涛骇浪如何拍打,始终试图锚定一丝人性的微光。这份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傻气”与执着,或许才是他跨越千年,依然令人喟叹的深层原因。毕竟,在全是“聪明人”的乱世里,偶尔出现一个有点“轴”的理想主义者,哪怕他的理想带着现实的杂质,也足以让灰暗的历史画卷,多出一抹复杂而动人的色彩。
后记:《破阵子?姚弋仲遗训》
陇草凝霜边塞,铁衣踏破山阴。
朔气吞营残鼓咽,白首横刀气尚森。
精忠向晋心。
百战疮痍仍在,孤忠碧血难沉。
裂帛遗言重万仞,南渡归诚全烈箴。
丹心照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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