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时机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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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已至

天启六年冬月，赵国李澄风尽起十万大军，一月之内奔袭七千里，九战九胜，一路长驱直入，直逼涵阳关下，再围城半月，终于一举夺下涵阳关，天下震动。</p>

赵国几位王子公主听闻此事，均说都是性情大变，特别是上次突袭涵阳关结果全军覆灭的六王子，更是失手杀了好几个侍女。</p>

太子本在后方练兵，听闻消息，连兵也不练了，星夜赶回前线，亲自指挥对云襄两郡的攻势。</p>

涵阳关失守，西晋朝野上下震动，这意味着西方门户封闭，最能打的藩镇定西节度使界域被隔在了晋地之外。此时晋国三面被围，东面则是东晋。</p>

三晋一直在为大晋正统争得你死我活，东晋不趁势出兵已经算是客气了，西晋就是局势再糜烂，放在东方边境处的五十万大军也不敢稍动。</p>

涵阳关失守消息传到晋都，晋王当即破天荒地在傍晚时分召开紧急朝会，商讨此事。</p>

众官到齐，晋王直接将地图扔到了右相身前，斥道：“你掌管军务二十年，就是这样管的吗？！东边东边守不住，西边被十万赵人就拿下了第一雄关。孤就是在你位置上拴一条狗，也不会做得更差！”</p>

右相脸色铁青，完全没想到晋王居然会如此不留颜面。</p>

此时左相出列，奏道：“圣王息怒！此事之错，错在卫渊。赵国大军自他眼皮底下一路打过去，他都是按兵不动，实有通敌之嫌！臣请圣王下旨，责令卫渊一月之内收复失地，否则的话就拿入京中问罪！”</p>

晋王双眼微眯，扫过满朝文武，就见文官们都是脸色有异，但明显不是畏惧和尊敬。晋王知道，若再逼迫下去，怕是满朝文武都要下跪，为右相开脱，劝自己收回成命了。</p>

晋王忽然想：我若是偏要当庭杖杀右相呢？</p>

他眼角余光扫过那些在殿外侍立的侍卫，心底已经知道了答案：侍卫统领定会磨磨蹭蹭地拖着不办，然后众官继续求恳，自己要是不给这个面子……那就只有亲自动手了。</p>

晋王双眼微闭，仿佛看到了自己持剑下阶，亲自去斩杀右相，然后众官阻拦抱腰的抱腰，拉手的拉手，混乱之中不知道怎地自己身上一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撞得头破血流。</p>

最后太医赶来，救治无果，宣布自己是急火攻心而死，于是众臣立个幼帝，几位大臣自封顾命，监督国事。</p>

至于幼帝……晋王心中忽然闪过福王的身影。</p>

这个想法一出，他心中忽然泛起寒意，不由自主的想：难道，他也是？</p>

“圣王，圣王？”几声呼唤将晋王唤回了现实。</p>

晋王睁开双眼，疲惫地道：“孤这几日没怎么睡觉，实是有些乏了。我们继续讨论。那卫渊现在在做什么？”</p>

一名负责情报的武官奏道：“启禀圣王，卫渊在炼丹。”</p>

“炼丹？”晋王大奇，左相右相等文臣也是一脸愕然。</p>

那武官道：“最近两月，卫渊闭门不出，一直在炼丹，已经连开三炉大日朝华丹，每炉必生异相，最后一炉还引下了天劫。据说卫渊丹道天赋极佳，远超造化观同辈丹师，造化观主有意传他观主之位。”</p>

晋王诧异道：“卫渊这么会炼丹？难道说上次他进献的延寿丹，是他自己炼的不成？”</p>

殿上一些老臣脸色又有些异样，那延寿丹如果是卫渊自己炼的，岂不是有一就有二？</p>

晋王定了定神，道：“南方防务糜烂，这是事实。右相近来操劳过度，孤许你休假一年，一应职务由吕中植接替。此外给卫渊下旨，命他立刻出兵，收复涵阳关，不得有误！”</p>

左相长眉微微一动，这次没有反对。右相谢过恩典，回到武官之首位站地，目视足尖，再不说话。</p>

片刻后朝会散了，左相右相并肩而行。左相忽然道：“若不是他炼丹，我都差点忘了他还有天纵之资，将来是要走仙途的。”</p>

右相点头。卫渊早晚要放手尘俗，踏上仙路，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现在没事惹他干嘛？</p>

涵阳关上，李澄风站在城楼，向西望去只见夕阳如血，万里霞光照在下方茫茫绿海上，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金红蓑衣。</p>

他心情开阔，有长啸一声的冲动，又想要吟诗一首，诗名就叫《李澄风登涵阳关有感》。</p>

只是眼前天际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李澄风揉了揉眼睛，定睛望去，才知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真有一个人飞来。此人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面前。</p>

护卫们大惊，拔出刀剑，但随即看到来人是卫渊，于是又把刀剑收了回去。</p>

李澄风摆了摆手，命护卫们全部退下，道：“卫兄有何指教？”</p>

说这话时，李澄风不断在心底默念：这家伙两百多岁了，这称呼不丢人，不丢人……但尽管这么想，脸皮还是有些发烫。</p>

卫渊道：“攻城损失如何？”</p>

“没什么损失，城中只有两三万守军，不是新兵就是民勇。我围了半个月，他们就投降了，一共伤亡还不到三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