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天可汗将死于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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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单于城中的移地健陷入惶恐。</p>

“嘭！”</p>

“可恶的九姓部族，竟不听我的调令。”</p>

单于城的宫殿中，移地健不断地拍桌怒骂道。</p>

他认为回纥东部，本不该那么快溃败。</p>

但是九姓部族，许多已经不听草原大可汗的征召。</p>

特别是米利达干在望建河大败后。</p>

仿佛注定回纥败局已定一般。</p>

九姓部族，为原本九姓铁勒。包括回纥。</p>

但突厥诸部、浑、契苾、思结等部落分支非常多，面对大唐的来势汹汹，将大可汗之令当做废纸。</p>

这明显是认为移地健必败。</p>

“我回纥王庭在郁督军山，即将面对大军压境，不能轻动。待我军胜利，再好好惩罚他们。”</p>

莫贺达干安抚移地健。</p>

现他们得知唐军大量兵马汇集在白亭海，似要出击单于城。</p>

是以，郁督军山周边的回纥主力没有动弹。</p>

回纥最精华的牧场在郁督军山，嗢昆水、仙俄水、独乐河一带。</p>

也就是后世的色楞格河流域。</p>

这里方圆千里之地，水草丰茂，牛羊成群，能养良马。</p>

自古就是草原王庭的聚集地。</p>

莫贺达干认为，只要这一带保全，他们失去再多，也可以重新得到。</p>

东部只要拖住唐军即可。</p>

“米利达干也是一个饭桶。这么快就一败涂地，否则我们不会如此被动。”</p>

移地健继续骂道。</p>

牵一发而动全身，移地健将东部的失败，归结于米利达干的无能。</p>

“唐军诡计多端，接下来的战斗，我等要引以为戒。”</p>

莫贺达干叹气道。</p>

他们前脚刚收到唐军进军俱伦泊的消息，仅隔三天，便得到俱伦泊驻军溃败的噩耗。</p>

“宰相，唐军是否会合兵一处，齐围单于城？”</p>

移地健忧心这一点。</p>

他屁股还未坐热，局势的低迷，使他陷入迷茫。</p>

主要许多部落倒戈，令回纥失去数万可调兵马。</p>

现在郁督军山一带，回纥可用之兵只剩下七万五千。</p>

还有一万附属薛延陀人、一万附属葛逻禄人表面上尊奉王庭，却磨磨唧唧，援军迟迟未到。</p>

大唐养的恶犬葛逻禄汗国也有调兵遣将的迹象，以至于隶属于回纥的葛逻禄人蠢蠢欲动。</p>

“大可汗放心，东面至此数千里远。大唐短时间内，难以长途跋涉而来。我们的敌人应是河西走廊方向的唐军。据观察，大唐在白亭海、休屠海建立粮仓、仓库，大量的粮食正向那里调离。那里还有不少大型牧场，应是唐军的后勤补给地。”</p>

莫贺达干向移地健分析道。</p>

他认为自己的对手可能是唐军的武威都督府、敦煌都督府、北庭都督府，以及河西诸胡和葛逻禄汗国。</p>

“报……探子归来，有重要消息向大可汗禀告。”</p>

移地健还想说什么都时候，亲卫入殿禀告。</p>

“带他进来……”</p>

移地健示意将探子带进来。</p>

“启禀大可汗，属下在凉州城探得消息，大唐皇帝御驾亲征，率领数万禁军，亲至武威，然后征伐单于城。现在凉州城戒备森严，迎接大唐皇帝到来。”</p>

一名商人打扮的回纥人进入殿后，立刻向磨延啜禀告道。</p>

“什么？”</p>

移地健和莫贺达干同时心惊。</p>

李瑄率领禁军，御驾亲征。</p>

在回纥风雨飘摇之际，这对回纥的震动可想而知。</p>

一定会有部落，因李瑄的到来，改变主意，向大唐投诚。</p>

最关键的是李瑄！</p>

这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p>

南灭吐蕃，北击回纥，西征大食，东平叛乱。</p>

早在近二十年前，李瑄于雪原生擒突厥大可汗的时候，就已名震草原。</p>

号称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取敌帅首级，如探囊取物。</p>

莫贺达干认为能战胜唐军最重要的一点，是李瑄不至。</p>

因为李瑄是皇帝。</p>

自李世民以后，大唐皇帝从未御驾亲征过。</p>

包括御宇近五十载的李隆基。</p>

起初莫贺达干以为李瑄改革未稳，不会御驾亲征。</p>

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p>

“宰相，该如何是好？”</p>

移地健失去主见，急忙问询。</p>

李瑄带禁军而来，加上敦煌、武威、北庭的兵马，数量必多于回纥。</p>

糜烂的局势，回纥不可能再从东面征来兵马。</p>

“单于城不能固守，西逃不能活命。唯有与李瑄决一死战。”</p>

莫贺达干深吸一口气。</p>

单于城根本撑不起万人守卫。</p>

回纥若带着部族离开郁督军山，又能逃到哪里？</p>

毕竟西域已经被大唐完全控制。西面又有葛逻禄、坚昆阻断。</p>

向北极寒，以回纥人的数量，失去肥沃的草原，恐要被冻死饿死。</p>

回纥人也不可能如小部落一样在游牧。</p>

一旦被小部落举报，引唐军而来，他们还得崩溃。</p>

大可汗的权力令人向往，然在天可汗的主宰下，移地健无法承受王冠的重量。</p>

此时此刻，他们才感受到李瑄带来的压迫力。</p>

其他部族面对李瑄又是何等感受？</p>

“诸部得知李瑄到来，会军心不稳。”</p>

听到决一死战后，移地健咬牙。</p>

“我们回纥在草原上辗转数百年，才建立汗国。大可汗有比肩匈奴、突厥的志向，李瑄是绕不过的门槛。我们为了权力忤逆李瑄的那一刻起，便已无退路。”</p>

“或许是神灵的指引，想让李瑄陨落在草原上。希望大可汗能亲自领兵出征，鼓舞士气，直至最后胜利。”</p>

莫贺达干是很畏惧李瑄的。</p>

但坚定道路以后，他比移地健更果决。</p>

否则叶护太子回来，一定会将他铲除。</p>

“好！我也御驾亲征，把天可汗斩了，我就是天可汗！”</p>

移地健握紧拳头，心中用祖父骨力裴罗的事迹，安慰自己。</p>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那样我们胜算更大。”</p>

莫贺达干建议道。</p>

“宰相有计策吗？”</p>

移地健望着莫贺达干。</p>

“容臣具体了解一番，再制定战术。”</p>

莫贺达干没有立刻回答。</p>

“汗国靠宰相了。”</p>

移地健握住莫贺达干的手，对堂兄非常信任。</p>

当天，一则消息传遍单于城，并向周围的部落、兵马蔓延。</p>

巫师根据星象卜卦，天可汗将死于草原！</p>

回纥人非常震惊。</p>

为什么会卜出这样的卦？</p>

果然，没两天后，天可汗御驾亲征的消息传遍单于城。</p>

天可汗死于草原！</p>

草原部落有信者，有将信将疑，也有嗤之以鼻者……</p>

这是莫贺达干稳定人心的第一计。</p>

他又想好一计，准备禀明移地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