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新政初见端倪，李适之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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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书令，可供皇帝驱使。</p>

这证明李瑄迟早不会再担任尚书令。</p>

当然，李岘也不认为李瑄会担任中书令。</p>

行省制度，一定是为再进一步准备啊！</p>

即便有这种心理准备，但身为宗室的李岘，心中还是有些惆怅。</p>

地方行中书省事，但李瑄要增设九部，明显不会削弱尚书省的权力。</p>

以后在不设尚书令的情况下，哪怕中书令重新变成首席宰相，但只要左右仆射拜相，就能制衡中书令。</p>

门下省的长吏侍中，也可以牵制两省。</p>

如果九部之中，再有一个尚书拜相，会制衡左右仆射。</p>

相权的力量会再次被削弱。</p>

“此为大变革，下官一时难测，请秦王给下官几日时间捋清行省制度的关健。”</p>

李岘心中暗叹一口气，他对地区“行中书省事”完全没有概念。</p>

自实施郡县制已经一千多年，这种崭新的制度，没有借鉴，只能试行。</p>

而且无法确定将哪些地区，归于行省。</p>

第一任行省的长吏一定要有杰出的才干，统筹大局。</p>

“不必着急，短时间内无法实施行省制度，右仆射可在闲暇之余，慢慢解读。”</p>

“不要害怕失败，我们一起承担责任。”</p>

李瑄缓缓向李岘说道。</p>

布局行省制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p>

也需要战争结束后进行。</p>

先让李岘这个宰相心中有底，接下来还会找其他心腹商议，给出意见。</p>

他总结经验出的行省制度，肯定有不适合这个时代的因素。</p>

“如果策令不成，下官会辞相谢罪！”</p>

李岘从座位上起身，向李瑄一拜。</p>

他知道李瑄还有许多策令都没有实施，如令李瑄罢相的“一条鞭法”、“考成法”。</p>

只是李岘好奇李瑄为何不再提这些策令。</p>

现在李瑄只是对常平粮仓非常上心。</p>

李瑄要保证粮食充足，从西域运输而来的粮食没有间断过，防止兵灾延伸的其他灾祸。</p>

“没有那么严重，我掌握权力，为天下苍生，无愧于心。”</p>

李瑄示意让李岘重新坐下，向他说道：“现如今朝廷重职，都被我们变革锐取的官吏担任。开元、天宝的老臣多闲赋在家，他们逐渐思念圣人当政的时候，该怎么做呢？”</p>

自李隆基住进兴庆宫以来，就再也没有主持过朝会、宴会，哪怕是节日。</p>

李瑄本人也不怎么搭理老臣，以及曾依附杨国忠的官吏。</p>

平时里，在中书省进行议事，召集三省百官。</p>

有人建议李瑄学李林甫、杨国忠一样，在自己府邸处理政务，但被李瑄拒绝。</p>

他坚持在政事堂处理军政。</p>

妻子们还未回来，李瑄常常夙兴夜寐，有时候居住在尚书省。</p>

几乎每一日，李瑄都要听到前线的消息。</p>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自己不在前线，不做出指示。只是约束灵宝的主力固守。</p>

让李光弼、郭子仪、王难得自己发挥。</p>

结果河北大胜，王难得携带李瑄的天策上将令到达南阳后，固守南阳城，稳固局势。</p>

李瑄在谯郡太守杨万石投靠安禄山后，令张巡为谯郡太守，给予他兵权，让他和雎阳太守许远，组织兵马，率领部将雷万春等，反击河南方面的燕军。</p>

“老臣们失去权力，抱怨也是必然的。他们没有实权，无法威胁秦王。”</p>

李岘向李瑄回答道。</p>

“但我听说圣人一直想见老臣们！”</p>

李瑄含蓄地向李岘说道。</p>

实际上是李隆基闷得慌，一直想给老臣们传递消息。</p>

前不久，李隆基跑到兴庆宫内的勤政务本楼上，那里紧接着街道。</p>

老臣们得知李隆基在勤政务本楼后，立刻跑到街道上，向楼上的李隆基拜见。</p>

据廖峥嵘说，李隆基在勤政务本楼上向老臣们招手，像是笼中鸟一样等待求救。</p>

一众大臣趴在街道上哭泣，连路过的百姓都向勤政务本楼上的李隆基拜见。</p>

带着李隆基龙首原演武，李隆基只安分一个月，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p>

老皇帝还是太有活力了。</p>

“圣人年事已高，过于怀旧，人之常情。”</p>

李岘也不好说什么。</p>

他相信理智的李瑄，不会急不可耐地做出什么圣人意外死亡的举动。</p>

即便再进一步，也要等圣人寿终正寝以后。</p>

“也是！”</p>

李瑄点了点头。</p>

现在李瑄给予权力的官职中，只有两点，一是拥护他天策上将、尚书令的职位，二是立誓支持李瑄变革。</p>

李瑄已经暗中透露要在一年内再拜三位宰相，参知政事。</p>

大臣们私下的争锋李瑄管不着。</p>

一个国家的文官，永远也不可能铁板一块。同样的官职，都有自己的意志和理解。</p>

除非如李瑄这种威望巨大的人拍板决定。</p>

“秦王，这是剑南的文书，崔圆愿意尊奉秦王。”</p>

李岘临走之际，又想起关于剑南的事务，赶紧将文书呈上。</p>

刚才接收的信息太多，让他差点忘了这重大事件。</p>

剑南是杨国忠的地盘，从军中将领，到诸郡太守，都是杨国忠提拔。</p>

即便剑南军被抽调一部分前往南阳，李瑄依旧担心杨国忠的死，使剑南割据。</p>

所以，他最近一直下令安抚剑南的官吏，表明杨国忠已死，他们无罪，依旧会重用。</p>

先稳住蜀地，等平定安禄山后，再好好治蜀。</p>

现在剑南节度副大使为崔圆，蜀郡长史也是崔圆。</p>

在杨国忠遥领剑南节度使的时候，崔圆被授为尚书郎，后出任蜀郡大都督府左司马，代理剑南节度留后。</p>

毫无疑问是杨国忠的亲信。</p>

李隆基出奔蜀地前，任命他的儿子为剑南节度使，任命崔圆为蜀郡长史、剑南节度副大使。</p>

实际上崔圆已经是剑南杨国忠党羽中的头把交椅。</p>

杨国忠在劝说李隆基跑路之前，崔圆就得到杨国忠的通知，在蜀地整修军备，建造宫舍，储存什具，准备好一切迎驾事宜。</p>

谁知道迎了个寂寞。</p>

他再得知消息的时候，李瑄已经完成马嵬驿政变，逮捕杨国忠和杨氏。</p>

这让崔圆非常惊恐，夜不能寐。</p>

“封崔圆为蜀郡都督，我会请圣人赐他为蜀郡公，实封二百户。令他整备剑南军，恢复西川守捉、戍堡，准备防备吐蕃。”</p>

李瑄看完崔圆的文书后，点了点头，给予崔圆任命。</p>

历史上的崔圆是宰相，但他实际上没有宰相之才。但李瑄不能卸磨杀驴，否则很难处理今后事。</p>

对于崔圆投诚，李瑄并不意外，他知道崔圆胆小如鼠，怂得很。</p>

让他“大丈夫举事拼搏”，定然不敢。</p>

又和李岘聊一些其他事宜后，李岘退下，他今天被李瑄灌输的思想有点多，回去要好好想一想。</p>

“秦王，郡王已经到咸阳原，明日就能至长安。”</p>

下午的时候，罗兴向李瑄禀告道。</p>

他口中的郡王，一定是李适之。</p>

“明日我亲自到咸阳驿迎接父亲，提前准备好车马！”</p>

李瑄面露微笑，吩咐一声。</p>

上次见面还是天宝十三载，现已经天宝十五载七月，许久不见他的父亲。</p>

不知道李适之看到他今日的成就，会如何感想？</p>

……</p>

翌日，上午。</p>

李适之在儿子、女婿们的拱卫下，等待李瑄的到来。</p>

岁月不饶人，同辈人接连去世，他也老去，长途跋涉的奔波，即便休息一晚，也面有疲惫。</p>

不过李适之眉宇之间，也有自傲的神色。</p>

七郎是他的骄傲。</p>

这段时间，在儿子们的“好言相劝”下，李适之已经想开。</p>

他的祖父李承干是太宗皇帝长子，他们一脉失去的皇位，将从他儿子手中夺回来。</p>

秦王、天策上将、尚书令。</p>

和太宗皇帝多像。</p>

即便安禄山叛乱未平，李瑄依旧有超越太宗皇帝的武功。</p>

王公贵族皆知李瑄将来要踏上那一步。</p>

权臣，已不足以形容当前的李瑄。</p>

李适之现在是郡王，但迟早是太上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