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方医生，见你好难！（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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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长发，大背头，脖子修长，更显孔武有力。</p></p>

方子业的记忆中，还是金宏洲与病人说‘细长’话题这样的意气风发。当然，比以前更加沉稳了些。</p></p>

金宏洲起身，走向了创伤中心诊室的门口，而后就把门给闭上了。</p></p>

并且用后背顶住了门：“子业，你自己还不知道吧？”</p></p>

“你发现没有，自从你去了创伤外科之后，你接到的急诊电话就少了。”</p></p>

“你肯定以为这是兰天罗还有王元奇两个师弟顶起来了是吧？”</p></p>

方子业眉头一皱，成了川字。</p></p>

“兰天罗和王元奇两个人顶起来，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有人不希望你在科室里的择期手术被打扰。”</p></p>

“所以给我们这些下级啊，下了套叠令。”</p></p>

“我们可以打谢晋元副教授的电话，打袁威宏的电话，打陈芳副教授以及其他人的电话，都不能随意地打扰到你！”</p></p>

“有人这么保你在住院总期间的任务量，舒服吧？”金宏洲开了一句玩笑。</p></p>

“谁？”方子业只是问了一个字。</p></p>

金宏洲道：“是谁不重要，甚至可能不是一个人。”</p></p>

“在他们看来，创伤外科或者说中南医院不缺你一个住院总，但很缺你方子业这样一个非常顶级的创伤外科医生。”</p></p>

“毁损伤的保肢术算什么？”</p></p>

“功能重建术才是最重要的！”</p></p>

“到了一定位份的人，你看过哪几个因急诊入院的？”</p></p>

“因急诊入院的，都是隔壁神经外科和心内科或者心脏大血管外科的业务了！”金宏洲说得已经非常直白了。</p></p>

天底下，最不如意的人，都是最底层的人。</p></p>

即便是住院也是如此。</p></p>

一般因急诊创伤入院的，你纵观全国所有的医院，除了极少数个例之外，大部分都是底层人士会因为创伤入院。</p></p>

其中，以快递员、外卖员、各种司机为多。</p></p>

再则，就是混得不如意跳楼的，或者运气不好被砸了的。</p></p>

金宏洲突然又道：“子业，创伤发生更多的地方，是马路上，是工地里，是靠着劳力和消磨时间去奔生活的！”</p></p>

“这才是急诊设立的本质！~”</p></p>

金宏洲的这句话，有些像网络上非常知名的考研咨询博主张老师的话。</p></p>

——</p></p>

方子业回顾自己的住院总生涯，感觉的确是如此。</p></p>

除了三月份到六月份期间辛苦了一些，天天急诊择期手术轮轴转。</p></p>

从七月份开始，方子业回到了创伤外科之后，接手的急诊手术就相对少了。</p></p>

但还是有，但那都是兰天罗和袁威宏他们处理不了的毁损伤，会让方子业上台去。</p></p>

那时候，还有聂明贤在，聂明贤是第一个顶了方子业位置的人！</p></p>

“洲哥，这些我都不知道！”</p></p>

急会诊，有创伤中心替方子业看了。</p></p>

平会诊，以前有洛听竹，后来有李源培、有严志名这些博士在帮忙跑，实在拿不准地才让方子业再去看一眼。</p></p>

方子业直接可以在得到他们查体汇报之后，远程看诊。</p></p>

病历的审阅，有人帮了！</p></p>

方子业除了给本科生带教之外，就是给自己的师弟们偶尔上上课，剩下的就是科室里的功能重建术。</p></p>

方子业也做得挺嗨，毕竟学识点的收益很多嘛！</p></p>

金宏洲又赶紧道：“不好意思啊，子业，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搞你的心态或者给你带来负面情绪。”</p></p>

“我只是，想要说一下基本情况。”</p></p>

“我知道的，洲哥，咱们两兄弟，若说得太过于细致，交情就浅了。”</p></p>

“两年前，您带教我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的。”方子业道。</p></p>

“得了！”金宏洲摆了摆手。</p></p>

“咱们都还年轻，说这些回顾往事的话干嘛？”</p></p>

“说点开心的。”</p></p>

“护照在手吧？签证办好了没有？准备去哪里浪一圈？或者几圈？”金宏洲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比较轻松的方面。</p></p>

长时间地工作之后，休息度假，才是打工人真正的生活。</p></p>

方子业摇头：“不出国，我和听竹决定了，祖国的大好河山都没来得及一观，出国干嘛？”</p></p>

“我和她打算，一路沿着长江逆流而上，看能坐船坐到哪里，回我老家一趟，去她老家一趟。”</p></p>

“半个月的假期预算就没了，剩下的半个月，我们去一趟草原，再去一下最北边的漠河看看，然后就回来打工！”</p></p>

漠河听说是比这里冷得早的，如果要看雪景，十一月份就合适了，十二月份则太冷了。</p></p>

“也挺好，逆游长江，啧啧啧啊！”</p></p>

“我要是李太白，我估计都想打你！”</p></p>

“他逆境时，顺流而下数千里，你顺境时，逆流而上，直奔俞市……”金宏洲羡慕地说。</p></p>

“嘿嘿！~”</p></p>

“时代不一样了，怎么看都是看，就不必在意这么些细节了。”</p></p>

“洲哥，要是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方子业说。</p></p>

金宏洲打开了门，小声道：“子业，刚刚出去的这个郭州，是我亲戚。”</p></p>

金宏洲在方子业放白大褂的时候，这么讲了一句。</p></p>

方子业闻言一愣，而后快速地眨了眨眼。</p></p>

假装并没有听懂：“洲哥，过几天给你寄土特产！~”</p></p>

方子业心里是听懂了的。</p></p>

郭州是我的亲戚，他都见不到你方子业，普通的患者更加如此。</p></p>

子业，你已经被‘供养’起来了，你要注意啊！</p></p>

方子业着实也没有比较好的办法。</p></p>

还是那句话，暂时没有比较好的办法时，就先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呗。</p></p>

等到找到了解决办法的时候，再想着如何去应对。</p></p>

出门之后，方子业就给洛听竹发了信息：“准备好了吗？听竹，我们什么时候出发？”</p></p>

“准备好了，我老师也批复了我的假期！~”</p></p>

“但作为要求就是，我必须要把博士毕业的论文写完，哈哈哈~”洛听竹发来大笑表情。</p></p>

而且还是老板签批的。</p></p>

洛听竹显然是幸福的，她现在的阶段，最多算是博士实习，有证的实习，一不是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而不是本院职工。</p></p>

想要请假一趟，非常容易，直接走第二临床学院的教务处就可以批复了。</p></p>

“谢谢师兄，我这也是托了你的福。”洛听竹后来补了一句。</p></p>

方子业道：“我们两个还客气啥？”</p></p>

“我还觉得遇到你是我的福气呢！~”两人的聊天，逐渐趋于腻歪……</p></p>

不过，方子业和洛听竹并不打算坐这两趟，两人本来就是随游，就是走到哪里，就去哪里旅游。</p></p>

如果一开始就既定了起点和终点，那就也太没意思了！</p></p>

方子业与洛听竹见面的地点是在洛听竹租住的屋子里，洛听竹已经将两人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就只差两个人的电脑放进洛听竹新买的电脑包里。</p></p>

在打车前往坐船渡口的时候，方子业才给刘煌龙发了一条信息：“谢谢刘老师提醒和指点！”</p></p>

有些事情，自己的老师邓勇，不一定兜得住。</p></p>

方子业觉得，邓勇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也没有表态，甚至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方子业。</p></p>

方子业可以分析得出来，这是邓勇为了保护自己，不让自己烦心，不对此死心。</p></p>

人总是要成长的，你慢慢会意识到，你的父母你的老师，都只是一个普通人。</p></p>

你如果要长大，你可能需要跨在他们身上走过去。</p></p>

邓勇牛逼么？</p></p>

汉市大学的教授，中南医院的主任，鄂省医学会创伤外科分会的副主任委员，在一个省内的专科几乎已经走到了登顶的位置。</p></p>

然而，邓勇他是完全无敌的么？</p></p>

邓勇早就说过，要走学术路线，不到院士终是悬，你所以为的自由，也不过是相对自由。</p></p>

大部分人想做的事情，在做的事情，都未必是他想做的，要做的，凭着自己的本心去做的。</p></p>

如果真是这样，一般都是你的能力相对有限，或者是地位非常超然！</p></p>

一个县医院里的医生，你就是自由的。</p></p>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甚至可以说你能力不济，连骨折的手术都做不了！</p></p>

并不会。</p></p>

聪明人谁和你创伤外科出身，玩刀玩得出神入化的人有肢体冲突？别人在其他方面都不和你冲突，就直接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p></p>

你甚至都意识不到！</p></p>

“师兄，你在想什么？”坐在车上，洛听竹发现方子业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笑着的她多问了一句。</p></p>

“我在想，明天要吃什么，明天要到湘省的岳市，岳阳楼肯定是要逛的，湖边的石锅鱼肯定还是要吃的。”</p></p>

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p></p>

说谁谁谁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之类的，谁又遭受了社会的毒打之类的！！</p></p>

其实啊。</p></p>

大部分人，连遭受社会毒打的机会都没有，他们遭受的只是生活的毒打。</p></p>

想要被社会的毒打，这都还要有一个入门的资格！</p></p>

绝对优于他人而不被录取，是社会的毒打之一。</p></p>

社会是一个综合态……</p></p>

师父。</p></p>

师父，他不是不曾言，也曾暗示过，但无能为力。</p></p>

“那种视野太高了，师父已经帮不了你了，但或许，在某一天，你会面临一个选择。”</p></p>

“是当一个院士医生好，还是当一个人民的医生好。”</p></p>

“以上全都是我的猜测。”</p></p>

这是邓勇在方子业面前说过的原话，那一刻，方子业没明白他的意思。</p></p>

……</p></p>

11月2日。</p></p>

周五。</p></p>

方子业和洛听竹二人十分期待地在洞庭湖旁，熟人推荐的评分最高的石锅鱼等着上菜。</p></p>

看着旁桌白花花的汤汁儿以及淡淡的鱼香味儿，洛听竹就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唾沫。</p></p>

一边慢慢将围脖摘下，一边说：“师兄，看这里的人数，就知道这家石锅鱼非常正宗。”</p></p>

“你是找了谁打探的啊？”</p></p>

这个店子不是旅游区的正对门，而是一处非常幽静的院子里。</p></p>

能找到这里的，都是本地的老饕。</p></p>

“托人找的，你不是也看到了嘛！我手机里的通讯录很多的。”方子业笑了笑。</p></p>

方子业说完，无意中往门口看了一眼，脸色微变。</p></p>

脱口而出：“卧槽，怎么他就来了？”</p></p>

“谁？”洛听竹一听，转了转自己的脖子。</p></p>

方子业看到对方的时候，周彦教授也正好被一众人引进到院子里，并且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还客气道。</p></p>

“周教授，今天实在是辛苦了，如果不是你来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今天这个病人该怎么办了。”</p></p>

“明天那一台手术，还得周教授您费费心。”</p></p>

“这一家是老店子了，周教授！~”</p></p>

周彦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指，本来眉头紧皱的他没由一笑，道：“黄主任，你们运气真好，或许啊，明天那个病人的手术就有解了！~”</p></p>

“我碰到了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p></p>

周彦说完，便朝着方子业的方向走来，满脸地笑吟吟：“方教授，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了您呢！”</p></p>

“这位是，方教授的夫人？”</p></p>

方子业带着洛听竹站了起来：“周教授好，洛听竹，我女朋友，我们暂时还没有结婚。”</p></p>

“湘雅医院手外科周彦教授！”方子业给洛听竹介绍。</p></p>

方子业之所以对他印象比较深刻，一是因为华国手外科分会的主任委员腾清和教授的强调，二则是，对方的年纪也同样很年轻。</p></p>

“周教授好！~”洛听竹的表现非常端庄，如同就是看到了自己的老师一样。</p></p>

“坐坐坐，不用这么客气。”</p></p>

“方教授，昨天看到你的信息，我还以为你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p></p>

“正好我今天接到了一个远程手术会诊，就真这么有缘分地碰到了。”周彦大概地解释了几句，免得被方子业误会他是特意追着而来的。</p></p>

“周教授，那真的很有缘分。”方子业赶紧道。</p></p>

“方教授，您先吃饭，我那边还有点事，如果方教授你不忙的话，方不方便吃饭结束之后，请你们去喝一杯咖啡？”</p></p>

“我想顺便请教方医生您一些事情，当面聊一聊！”</p></p>

“如果方教授不方便的话，我就线上请教了！”周彦也是很大方地这么说着。</p></p>

方子业看了洛听竹一眼，洛听竹赶紧道：“周教授，我们是随玩，明天后天出发都没关系。”</p></p>

旅游主打的就是一个自由和放松，如果行程安排得如同特种兵的话，就失去了游玩的乐趣。</p></p>

“周教授，很乐意向您请教。”方子业道。</p></p>

“那就等会儿再见！~一定再聊啊，我是真的要请教。”周彦一边回头，一边强调。</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