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我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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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媛虽然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不管怎么说，只是一个私人账号的关注而已，就算有人乱带节奏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因为自己又只是一个素人，好像怎么都影响不到自己。

不过说到这个医药公司赵媛倒还真的有些印象，于是在开口的时候甚至还有点感慨：“之前没想过还能在这方面跟你有点交集，多方面发展就是好，感觉什么行业都有涉猎。”

赵媛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不过因为现在的段清寒心里有鬼，所以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多少有点打鼓，毕竟自己还是没跟赵媛说的，比如他刚才自己想到的那件事，如果让赵媛知道自己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她要拍综艺，而且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给综艺投资，而且也间接告知过分公司的领导说这个综艺没有必要全部都让老人来做，可以适当纳入一些新鲜血液，也要听听一些青年的声音，所以这也能让林雪可以放手去做，按照自己的策划来履行，而背后又有足够的资金支持。

其实如果从自己一个纯商人的角度来看，要是自己没有投资这边，因为赵媛跟夏眠的个人魅力，确实这种东西应该还是会火起来，不过出圈的效率也没这么高，散播的速度也会慢一点。

很难形容段清寒自己应该是为此感到高兴还是不开心，他知道赵媛对这件事情并不太上心，就算被关注了，肯定也还是要先忙自己的本职工作，但现在有这么多人都知道她，有那么多人都喜欢她，自己第一反应当然是开心的，也觉得赵媛这种人本来就值得大家喜欢。

不过与此带来的另一个问题就是宁纪泽。

虽然段清寒没见过这个人，而且也并不对此怀有敌意，只是在看到那些各种各样的评论时，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奇怪。

这也是自己为什么刚刚突然心血来潮，就想让赵媛先关注自己一下。

或者说作为一个男人的直觉，虽然他并不知道两人后续还会有什么发展，也不清楚宁纪泽后面还会不会再找赵媛，但根据自己看节目直播时的感受，这种直觉应该不会有错。

宁纪泽看赵媛的目光是欣赏的，也确实是带有好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赵媛倒是没多想，因为她又不知道段清寒在思考什么，这也当然了，如果知道的话，也就没现在这么平静了。

但也正是因为赵媛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在跟段清寒聊天的时候就顺便聊到了这件事，因为刚刚还在说他的集团下面的分公司涉猎广泛，于是又顺口问了一句：“对了，你们集团连医药公司都有，那现在娱乐行业这么赚钱赚，段总有没有考虑往这边发展一下啊？”

这会儿完全就是调侃，也没想太多，只是随便一说而已，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毕竟段清寒自己还在犹豫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被赵媛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只能说还好段清寒一向不喜欢把情绪表露在脸上，所以就算心里面已经开始打鼓，但至少面上不会表现出来：“那当然。”

他原本想开玩笑的反问一句赵媛，不过可能是因为现在还在犹豫此事，所以才没能像之前那样表现自如。

赵媛虽然不能完全解读段清寒脸上平静无辜的表情，但多多少少还是能感觉到一点什么，因此有些狐疑的顺便问了一句：“难不成还是在考虑，或者说效益不好？”

她本来就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因为又是外行人，只是自己正好最近又参加了综艺直播，所以顺便多了一句嘴，天马行空的猜测道：“难道是因为最近一些新公司异军突起，所以让你们的流量被分走了，没那么好做？”

“是啊，反正我最近听说就是给我们搞这档综艺的那个小公司，一下子效益就起来了，虽然我不是很懂内情，但想想也是，你看现在这么大的流量，我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素人都能被关注到，而关于内娱流量变现本来就很快，就这段时间，他们应该赚了过去一年的收益吧。”

何止是过去一年的收益，段清寒前几天才听过魏之霖过来报告对方的营收，因为这间公司建立的时间本来就不太久，现在的收益已经是这家公司成立以来，过去几年收益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了。

然而赵媛好像还对此一无所知，所以自己又不能直接点破，但是还是以自己商人的眼光壮士思考了一下：“那是应该的。”

“其实之前就已经有一些公司盯上了夏眠，想要找她做一些什么合作之类的专题采访，不过她本来就不太在意这些，而且更不想让自己整天都暴露在镜头下面，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住院，总能抽出来的时间本来就少，所以通通拒绝了。”

想到这里，赵媛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说：“这么一说，我感觉就是做我们这档综艺的那个老板还真的挺厉害的，就是很有眼光！”

老板本人：“…………”

赵媛依然浑然不觉：“之前我不就是听林雪说他们在筹备节目的时候发现投资人好像完全不差钱嘛，那时候还觉得是个人傻钱多的土豪，不在乎回报成本什么的。毕竟我记得最开始好像并没有这么多计划投资，那时候还是想着边拍边播，然后引到一些流量之后再重新计划的……结果没想到后面不管是剪辑还是摄影全部都升级了，效率也变高了，于是当时才知道是加大了投资，后来林雪还偷偷跟夏眠说，觉得老板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钱，还跟他们保证，如果在资金方面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基本上都可以满足。”

这下老板本人更是不敢说一句话：“………………”

那可不，自己好像真的看上去确实像是那种人傻钱多的人。

但赵媛看了段清寒一眼，还以为他在思考这个老板用意，以自己商人的眼光，所以还继续说着：“是啊，当时我也不理解，我只是以为可能是什么富二代，那种富家公子过来玩玩票投投资做的……”

从某些视角来看，段清寒也确实算得上是富二代，而且也是富家公子：“……………………”

“但是吧，谁能想到就是因为这些效率突然增加了，播出时间也很合适，而且一下子引来了一大批对此感兴趣的人，然后又成功扩圈，其实刚开始好像他们都没想着能回本的，只是觉得能尽量做好就尽量做好，但没想到第一期就已经有很多人看了，更别说第二期加上后面的直播，反正就我这个不太懂商业运营，只知道上上网随便吃吃瓜的人都能感觉到流量的巨大，因为我经常上微博所以我知道，虽然现在那些微博热搜词条已经不太值钱了，那些弹着热或者沸的词条基本上也都有明星自炒，更何况讨论度这种东西本来就能反映出来真实的情况，所以那时候我是真的很震惊，居然有这么多人是真真正正在关注这件事情的，原来这档综艺居然这么破圈，基本上可以等同于之前一些爆剧了！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怪不得我们只是普通人呢，就是领悟不了自己有钱人的思维！原来不惜一切的投资，只是为了赌一波能赚得盆满钵满，现在看来这个老板明显成功了，明显赌对了……！”

赵媛说到兴头上还频频点头：“你看，像我们这种人就想不到这种思路，毕竟像我们这种普通人的话，就不会有这种对赌的思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金额去换一个可能不会出现的爆火，而且非常之胆大心细！如果犹豫一下或者投资金额少一点，估计都没有现在的热度，我们当时还说人家傻白甜，只知道投钱的土豪呢，结果看了人家现在是在大气层，完全就是非常优质的商业奇才！”

刚刚还处在傻白甜的位置上，现在又忽然被抬到了商业奇才这一层的段清寒：“…………”

不过赵媛一个人说了这么多，如果自己不做点反应的话，好像也不太合理，到时候真的被她现了也不好，可是段清寒又不知道说点什么，最后只能咳嗽了一声说道：“……商业奇才？”

“是啊，像这种有魄力有手段的人，本来就是常人所不能及的！这不是商业奇才是什么！那或者说如果是你投资这样的公司的话，你愿意花这个钱吗？反正把我放在这样的位置上，我肯定是做不出这样的决定的。”

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的人，就只能被迫思考了一下，段清寒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也许吧。”

“你看，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估计都没能想好要怎么做，还在说可能会这样，这不就更能说明那个不知名的老板非常厉害吗！”赵媛好像是又因为段清寒的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佐证了自己的想法，因此又重复了一遍。

偏偏段清寒又不能说点什么，只能被迫继续点头，而每一次点头就好像重新印证了这一个事实，让赵媛又继续开始夸赞这位所谓的商业奇才……

段清寒终于还是忍不住顿了顿，然后说道：“其实也不一定是对方真真正正有这样的商业头脑，说不定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随便一投就正好中了……”

“那就更厉害了呀，有这样的实力还有这样的运气，恰恰证明对方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商业新星！”赵媛继续给予肯定。

“但是未知的事情本来大家都不清楚，所以能这样成功，本来就是一种少数行为和情况，你也许不用这么崇拜……”

段清寒有些无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叹了口气：“还没见过你这么夸赞一个……陌生人。”

说到陌生人三个字的时候，段清寒声音还是停顿了一下，毕竟现在自己又没办法跟赵媛说出真相。要真说了的话，刚刚她这些情绪就要被全部打断，而且重新推翻……完了，现在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段清寒甚至已经开始思考，思考这件事情，如果真的不告诉赵媛的话，有没有这种可能就一直瞒着，然后后面随便找个人，把自己的名字从那间公司上完全抹掉，就可以不用佐证他曾经投资过这家公司的这件事了。

可是刚有这样的想法，段清寒简单思考了两秒之后就选择否定。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也觉得这种事情真的没有必要一直瞒着，而且还要为了隐瞒去制造更多的谎言，这对于他而言本来就不应当，所以比起这样，倒不如慢慢疏导一下，然后找机会让赵媛从侧面知道一下这件事……或许还算可以解决。

而第一点，至少想让赵媛稍微对这位所谓厉害的商业新星的称赞度下降一些。

“不过商业就是这样，有的时候确实只是撞上了运气，但的确就能让人打开第一桶金，所以你也不用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思维，但对方也不见得就真的有那种所谓的商业头脑，或许对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段清寒试图稍微抹黑一下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形象。

这下赵媛倒是稍微听进去了一点，不过虽然点了点头，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你这么说我也能理解啦，毕竟你跟我本来就不一样，你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商海的浮浮沉沉，所以从你们这种从业人士的角度来看，确实只是一次运气好才有这样的结果，但是对于我这种完全不接触的人来说，觉得他厉害也应该很正常。”

这下段清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好像说了什么也没办法立刻扭转赵媛的想法，因此也只能顺着对方点点头：“……好吧。”

说完这句，赵媛倒是忽然感觉到了有一点不对劲了。

刚刚自己忙着赞叹这位老板的领导能力，忽略了段清寒的表情和想法，现在看他的语气跟表情都有些消极，虽然段清寒一直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即便如此，她此刻都感受到了一点点不对劲……难道自己刚刚说的这些话题他不喜欢？

但好像也不是，段清寒一开始是很配合自己聊天的，只是后面才开始一直说这个领导其实只是运气好而已，并没有赵媛说的那么神……

赵媛在这一刻忽然福至心灵，然后脑海里叮的一声响起了声音，难道说——

难道说自己刚刚一直在夸赞这个不知名的老板，让段清寒觉得有点不高兴？

所以说，是因为自己一直在夸赞这样的一个人，而又因为自己的夸赞让段清寒好像不那么积极的话，那不就是说明……段清寒好像是吃醋了？！

脑海里划过这两个字的时候，赵媛立刻一个激灵，不过好像确实也解答了刚刚的疑问。

确实是这样啊，如果段清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好像没有必要去说一个不认识的人怎么怎么样，而且这也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肯定只会顺着自己的话随便说两句，但恰恰是因为他没有顺着自己的话说，反而引起了赵媛的注意。

赵媛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忽然明白过来，然后又在心里面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察觉了，要是等一下自己再夸的话，估计段清寒真的会觉得不高兴吧？

不过段清寒这个人其实很难吃醋，所以赵媛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很惊讶，心里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好像段清寒确实是很少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这种情绪，不过也出现过。

赵媛左右看了看，反正现在病房里还没有其他人进来，又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夸赞了对方太多，于是还是决定直截了当的跟段清寒说清楚。

想到这里，赵媛深吸一口气：“那个我刚刚聊这个话题，你是不是不太想听？你是不是不太想听我……夸这个人？”

段清寒本来还在思考要怎么解决这项问题，结果赵媛这么一问，倒是真的把他问懵了。

一向脑子转的非常快的段清寒，此刻也显得有些懵懂，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不想听？”

反正都已经说出口了，赵媛觉得倒不如直接说明白比较好，因此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决定说道：“我刚刚也没有注意到你可能不爱听这些，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嗯……但是确实是我的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夸一个陌生人，你会觉得有点吃醋啊？”

这句话一出来，原本还有点懵懂的段清寒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赵媛当然知道这句话如果直接说出来的话，肯定让对方会有点尴尬，因此还没有等对方开口，她就立刻继续把剩下的话补充完毕，然后又带了一点撒娇一般的讨好：“当然了当然了，我没有要说你的意思，我也只是刚刚这么一猜测，你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提出来是我的问题，我也觉得好像我不应该这么夸一个陌生人！你也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不是来找你问答案的，我也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夸那个人夸的太多了！”

一边说还一边眨了眨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段清寒。

段清寒：“…………”

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说点什么了。

因为段清寒一开始在巨大的震惊之后，好像也逐渐理解了赵媛这句话，甚至觉得对方的分析一点没有错，因为本来就是这样，自己一开始也不会对一个人保持这种否定的，除非那个人是自己。

但话是这么说，问题就在于赵媛并不知道赵清寒刚刚在否定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这个信息差就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的出现。

关键是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有一种自己在吃醋的感觉。

不对，其实事实上自己在自己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是有点吃醋的。

因为赵媛的确是在夸赞自己，可是她夸赞的人又并不是站在她面前的自己，这就导致形成了一种偏差，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赵媛所说的那样，有什么商业头脑商业奇才，恰恰就是因为自己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也没有考虑过会盈利，完完全全就是以自己的私人财产当做投资资金用进去的，当时自己的想法也非常简单，只是觉得赵媛都要去录节目了，要是资金不足，捉襟见肘，说不定还会让嘉宾吃点苦头，这倒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才用自己的钱当做投资投了进去。

至于后面会火起来，他也确实没想到，虽然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来看，他这一次的投资确实非常成功，但确实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里面的心虚。

这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情况了，也有些戏剧性，但又实在有点离谱。

而旁边的赵媛见段清寒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猜中了之后段清寒可能会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决定继续补救：“所以我说你不用给我答案的，没有关系！而且我现在忽然觉得那个老板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了，说不定就是跟你说的那样，只是运气好！如果是你去做的话，肯定会更加权衡利弊，做得更好，到时候赚的比那个人肯定要多多了！”

段清寒：“……也许吧。”

如果刚刚那一个也许吧是在迎合赵媛的话，现在这个回答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下好了吧，赵媛刚刚夸自己自己还在吃醋不乐意，现在赵媛开始骂自己了，还只能继续点头。

关键是她在骂完那个他不知道的自己之后，又开始夸赞现在的自己……但问题是本来两个人就是一个人，段清寒也只能无奈的继续点头。

赵媛看着那张翰的表情好像比之前好了一点，还在庆幸自己这次说话终于说对了，果然还是不应该刚刚夸得太久。

但现在段清寒这个反应也很有趣，毕竟段清寒好像一直在自己面前都保持得非常绅士，永远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永远也都会体谅自己，很有分寸，没想到居然因为自己夸了另外一个人，才会出现这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