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ric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42章 故人重逢·记忆断章,启天云梦,Godric,奇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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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把短刃往腰后别了别,蓝焰在刃尖跳动,像团不会熄灭的火。
风掀起她的发梢,露出耳后被烤焦的发尾——那是在记忆缓存区里为他挡数据流时留下的。
湛风深吸口气。
他望着残败的归云居,望着掌心还残留的林昭的温度(虽然那温度是假的),突然笑了。
有些债,该还了。有些真相,该见光了。
青石板上的焦痕还在冒烟,湛风单膝跪地,喉间涌上腥甜。
郝悦的手掌按在他后心,灵力如温泉般渗进经脉,却压不住他剧烈的心跳——刚才那柄由数据流凝成的灵力针刺中魂盾时,他分明在碎片里看见了林昭十六岁的脸,抱着偷来的灵果躲在廊下,发梢沾着晨露。
\"风哥。\"郝悦的声音带着颤,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肩背的伤口,\"先运功......\"
\"不用。\"湛风打断她,喉结滚动两下。
他闭起眼,灵力顺着感知能力如蛛网般铺散——这是他的金手指,能捕捉到任何灵力波动的异常。
方才那团\"林昭\"的灵脉波动还残留在空气里,像团被揉皱的乱麻,没有半点活人该有的鲜活律动。
他猛地睁眼,瞳孔里浮起细碎的灵光。
\"你是谁?\"他霍然起身,震落郝悦搭在他臂弯的手。
这声质问像淬了冰的剑,刺破庭院里残留的悲痛气。
那团即将消散的光点突然顿住。
月白道袍的轮廓重新凝聚,林昭的脸却变得半透明,能透过他的鼻梁看见后面歪倒的石灯笼。
他笑了,那笑容比记忆里淡,却多了种看透一切的沧桑:\"我是你藏在识海最深处的刺。\"他抬手,指尖划过自己心口,那里裂开道缝隙,溢出的数据流竟组成湛风的脸,\"也是这个实验室为你量身定做的最后一关。\"
郝悦的短刃\"唰\"地出鞘。
蓝焰在刃尖跳跃,却被湛风抬手按住手腕。
他盯着林昭半透明的瞳孔,那里映着三百年前雪夜的月光——和他记忆里的月光分毫不差。
\"你说要我打破牢笼。\"湛风的声音发哑,\"可你根本不是林昭。\"
\"我比林昭更懂你。\"林昭的声音突然变轻,像片落在心尖的雪,\"你总说自己要冲破天道,可你最怕的从来不是天道,是那个在演武场掉头就跑的自己。
是你不敢承认,你当时听见了林昭的喊叫,却选择了郝悦。\"
湛风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三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得刺痛——雪粒打在脸上的冷,郝悦胸口的血透过他的道袍渗进皮肤的热,还有身后那声\"阿风\",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他当时确实听见了,第一声,第二声,直到第七声被魔修的剑鸣淹没。
\"够了。\"郝悦突然插话。
她的短刃往前送了寸许,蓝焰舔过林昭的衣角,\"你凭什么拿别人的愧疚当武器?\"
林昭望着她,目光里竟浮起几分温和:\"因为他需要这把武器。\"他的身影开始崩解,声音散在风里,\"你要做的,不只是打破这个牢笼,更是打破你自己。\"
最后一个字消散时,庭院里响起细碎的铃声。
小灵从残墙的阴影里飘出来,发梢沾着星点荧光,那是她灵智受损的痕迹。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每一个'实验体'都会经历这样的试炼......\"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角,\"用最痛的回忆当镜子,照出心里的裂痕。
只有......只有接受过去,才能走向未来。\"
湛风望着她。
小灵的灵体比昨日更淡了,像团随时会被风吹散的雾。
他突然想起在记忆缓存区里,她为了帮他挡数据流,被撕去半片衣袖。
原来那些伤从来没好过,只是她总笑着说\"没关系\"。
\"所以林昭的喊叫是真的?\"他问,声音轻得像在问自己。
小灵点头:\"记忆投影不会编造从未发生的事。
它只是......\"她歪头想了想,\"把你刻意遗忘的部分,重新拼回你眼前。\"
庭院里的野蒿在风里摇晃,送来若有若无的苦香。
湛风伸手按住自己心口,那里还在疼,却不是因为伤口。
他想起三百年前在乱葬岗翻找尸体时,雪水渗进靴底的冷;想起郝悦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耳后被烤焦的发尾;想起小灵每次受伤后,总说\"我还撑得住\"的笑容。
\"原来我一直在逃。\"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破茧的痛,\"逃林昭的死,逃自己的选择,逃这个世界的真相。\"
郝悦收了短刃,反手握住他的手。
她的掌心有薄茧,是常年握刃留下的,此刻却暖得烫人:\"现在不逃了?\"
\"不逃了。\"湛风低头看她,目光扫过她耳后那撮焦发,\"有些债,该还了;有些自己,该见了。\"
小灵突然抬头,望向庭院深处。
她的灵体泛起微光,指向那堵爬满苔藓的残墙:\"看。\"
湛风顺着她的目光转头。
残墙后,一道淡金色的光门正缓缓开启。
门后是浓稠的雾,却有声音透出来,像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又像同一个人用千万种语调呼唤:\"欢迎回家,湛风。\"
郝悦的手紧了紧。
湛风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力道,像在确认彼此的存在。
他望着光门里翻涌的雾气,喉间突然发紧——那声音太熟悉了,像极了三百年前归云居里,林昭边串灵草边哼的跑调曲子,又像小灵修复世界根基时,灵脉震动的轻鸣。
\"要进去吗?\"郝悦问。
湛风没有回答。
他望着光门,看着自己的影子被门内的光拉得很长,长到几乎要和记忆里那个掉头就跑的少年重叠。
风掀起他的衣摆,带来门后若有若无的气息——不是实验室的冷金属味,是归云居后山上野果的甜,是灵脉山涧水的清,是郝悦发间总沾着的皂角香。
他突然笑了。
\"当然要进去。\"他说,握紧郝悦的手,\"我倒要看看,这扇门后面,到底藏着谁的'家'。\"
光门内的低语声突然清晰了些,像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说:\"来了就别想走。\"
湛风望着眼前缓缓开启的光门,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这不安不是恐惧,是利刃出鞘前的震颤,是种子破土时的疼痛,是终于要和藏在记忆最深处的自己,正面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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