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老鼠和苍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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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呆呆地站着,浑身抖了个激灵,摸着伤口,尖声叫:“你做什么!这是做什么!”
它的同事们也愣愣的,紧接着窃窃私语起来,红眼睛都纯净不少。
向阳不依不饶,嘴里咬着拔出的鱼鳞,双手卡住鱼鳃,一脚踩着桌边,又猛地后仰,拼尽全力疯狂撕扯,掰出翕张的鲜红鳃丝。
“你!你!”
鱼鳍和鱼尾冒出了刺,臃肿的身体裂开堆堆粉色肉瘤。
陆行舟闪到向阳身后,弯下腰来,拽开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捞起摁进怀里,低吼警告道:“你疯了吗?想死?规则看不见吗!?”
鱼忽然失去了力气,“呃呃”地拍打桌面,肉瘤戳破了气似的干瘪。
向阳挣扎着扭过头,居高临下,将巴掌大的鱼鳞吐在掌心 ,抹去从滴淌而下的血和唾液。
“再烦吃你。”
陆行舟紧紧捂住她的嘴,人类浓郁的味道还未散发就被强行压下去。
脖子伸到鱼面前,陆行舟咧开一个尖牙利齿的笑:“听见没,你死了不关我事。对了,她也是母婴区的?”
“……是。”
“谢谢。”
他戴上工作牌,大步流星地走出报到处,向阳装着拳打脚踢半天,等走出好一段路才软下来。
虽然表面发癫,实际哪哪儿都疼。
那么薄的鱼鳞,不脆就算了,比刀子还厉害,一喇一个口子。
还有那个死鱼鳃,铁门吗?这么难拉,她差点脱臼。
陆行舟走得很快,嘴唇绷成直线,那些蓝绿的光打在脸上,游弋着朦胧的东西。
愤怒?警惕?还是别的?
向阳掀开眼帘,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叫停道:“看见木鱼花了。”
陆行舟没听,闷头往外冲。
“木鱼花。”向阳重复一遍,“任务。”
陆行舟停下来,转身胡乱抓了把木鱼花塞进口袋。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害怕。
从意识到向阳身份的第一刻就在害怕。
这种令人作呕的阴冷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清晰。
她会死的。
稍微不留神、松懈哪怕一秒钟,都很容易死掉的。
他已经失去了救她的第一次机会,不能再失去第二次第三次。
他已经见过她冰冷地失去生命的样子,毫无声息,没有回应,离得那么远那么远,苍白到极致……不能再这样了。
小镇副本里,陆行舟从来没敢把注意从她的身上移开去,躲在暗处跟监控似的把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她出去副本,那陆行舟也要出去,无论如何要留在她身边,付出什么代价都好。
可是,这种害怕没有消除,反而渐渐到达顶峰。
那群垂涎人肉的诡异打量着她,那和灵魂一样脆弱的身体,她的皮肤、心脏、骨头、肺叶、肝脏、肠子,开膛破肚,层层剥离,分崩离析。
原剧情里,“向阳”没有出场过。星光熠熠的救世主不是她的定位。
她蜷缩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边用尽所有方法自救,一边死得痛苦、绝望且窒息。
不过下水道里多出一具老鼠尸体,太阳照常升起,照常落下。
“冷静点。”向阳把清单卷成筒,有点莫名其妙地戳戳他,“想什么呢。”
“没。”
明明都写在脸上了,不就是怕她死掉,没有锚点了么……
向阳不再追问,用指甲掐着清单的一角,重复五六次,掐出了极其微弱的数据流。
他们来到了母婴区。
陆行舟随手扯了货架上干净的毯子,把向阳里三层外三层裹住,然后抱着死不撒手。
向阳面勉强把胳膊拔出来,蹬开毯子:“……要不要再给我个奶嘴啊?”
陆行舟盯着向阳,用湿巾擦拭她的嘴唇。
皮肉外翻,血液大量涌出,顺着陆行舟的指缝流。
“?”
向阳疑惑地望着陆行舟转而擦拭他自己的嘴巴。
“没有其他疗伤的方式了么。”
“能量在体内,全盛时期可以做到无接触,现在不行,你要是介意可以用我的血。”
不被世界接受,从任何角度来讲都麻烦至极。陆行舟此刻脑子里没有旖旎念头的半点位置,恨得牙根痒。
“算了。”向阳把那半边脸送了送,“速战速决。”
陆行舟扶着向阳的腰,飞快地吻了上去,舌尖还未尝到铁锈味便分开了,一是不敢尝人血,一是为避嫌。
他们两个的形象简直滑稽到不行,就下半张脸干净,向阳不合时宜地想笑,扯到了没有长结实的肉,血珠洇出。
她着急检查母婴店的用品和处理满地尸体,拉着陆行舟往自己脸上又来了一口,接着立马松开丢远,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啾”一下,跟个蚊子似的。
“……”
行,大大方方,原来他才是矫情的那个。
工具人翻翻白眼,坐在凳子上,安静地等自己恢复“正常”的样子。
他大概了解了人类对诡异多么有吸引力。
无尽的爱欲在心里激荡,同样,无尽的食欲在胃部灼烧。
还是饿,闲下来就忽视不了的饿。
饿死了。
真的快饿死了。
陆行舟脑袋磕在桌边。
向阳扒拉着整整三排婴儿连体衣:“怎么了?”
“死了。”
“不好笑。”
“刺啦刺啦——喂喂,咳,员工已就位,新客人全部到达,商场清扫完毕,正常营业,请各位保持秩序,诚信友善,留下美好回忆。最后重申,禁止相互残杀。”
“……”向阳把目光从广播上收回:“魏成的声音?”
“就是他。”
搞了半天,他们混成员工,魏成直接潜入广播室了,而且还乱说话,哪里清扫完毕了?
向阳思索着,走神间,手上摸到一个温热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
黑影窜出来满地乱爬。
“喂,别叫唤。”向阳认出那件熟悉的破烂衣服,上前两步。
那人无语凝咽泪流满面,抱着头扑腾,两腿乱蹬。
向阳不会安慰人,把他翻过来,硬邦邦地道:“没事,没事的,你看我是谁。”
“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别吃我!”
向阳体谅他年纪小,比较有耐心:“人话听不出来?非要给你两耳光?踹一脚?”
刘澜抽咽着放下挡在眼前的手,隔着眼泪,懵头懵脑地认了一会儿,突然喜道:“向、向……姐!”
“起来吧,没事了。”
“好……”
当啷。
戴着鬼兔子面具的客人踏进店里,脚上踢到了什么东西,弄出声响。
刘澜嘴巴开始张大,眼看控制不住了。
向阳眼疾手快薅了个奶嘴给他堵上,顺手套了件婴儿服:“嘘。”
兔子面具跟地面的断肢纠缠了几分钟,缓慢地走向奶粉货架,笨拙地挑了一罐。
向阳警惕地盯着那巨大而沉重的身体,直到它老老实实结账。
“呼……”
不等向阳松口气,背对他们的兔子面具猛的往下一沉,粗壮的手臂挥舞着砸坏了收银机,愤怒地尖啸着。
它被什么东西咬住了,死命甩着脑袋,很快,脑袋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是源自惯性而非自身发力。
突然,那颗脑袋往左边甩到不能再弯,恐怖地折了过去,拖出一截脊椎。
庞大的身体瘫倒在前台,露出后面的陆行舟。
“姐?怎么了?”
刘澜颤颤地问,隔着布料捂眼睛。
“没事。”向阳拍拍他,“你先戴着,别拿。”
它的皮很有韧劲,陆行舟鼓着腮帮不停咀嚼,咯吱咯吱作响。
和向阳的眼神接触,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明白她也在电光石火间想通了一条险恶的逻辑。
他们起初都猜错了,不存在什么和平的“非大逃杀时期”,他们看到的第一具员工尸体早就隐藏了这条信息。
员工能攻击客人,客人能攻击员工,但二者不能同时进行。
如此一来,你看每个独立于自己之外的个体,都会充满赤裸裸的恶意和揣测。
它会为了“免费”而杀我吗?会为了我的“钱”杀我?为了我买好的“物品”?
这个不会,那个不会,下一个呢,总会有吧?
它动手,我就不能了,但我能跑,只要还有生机,我就不敢视触之必死规则于无物。
那我要是先动手呢?
我敢拉长战线把它往死里逼,让它孤注一掷反抗么?
不敢。
所以要快准狠,它以为还能跑,实际上死期瞬息降临,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我能想到,别人未必不能想到,大家都奉行一击毙命绝不留情。
所以,你怎么知道它们是真的笨拙,还是令你放松的伪装?你怎么知道它们是真的老实付款,还是挑选天赐良机?
说不定就在你疑神疑鬼的某刻,它就出手了。
谁都会突袭,谁都会没命。
杀死任何人,时刻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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