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谈个正常恋爱会死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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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很以残障儿子为耻辱。
让儿子上普通高中,常人尚可以共情。
但他不允许家里出现手语,不允许儿子听不到他说话,更不允许儿子发出和正常人不同的音节。
姐弟俩要么靠写字传纸条交流,要么偷摸发明些只有两个人才懂的简单手语,背着爸爸用。
姐姐知道,弟弟的助听器几乎没用了。
陆盈晴结结巴巴:“爸、爸爸,别生气了……今天我、我买了猪头肉做下酒菜。”
醉汉冷哼着把她推开,摇摇晃晃走向饭桌,解开装着猪头肉的塑料袋,一伸手。
陆盈晴顾不上揉肩膀,连滚带爬地拿筷子,洗干净递给醉汉。
他满意地吃起猪头肉来,香味四溢,陆盈晴咽着口水,掩饰不住。
好不容易把黏在肉上的目光撕下来,帮身上脏兮兮的弟弟拿过书包,陆盈晴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小活页册,翻来翻去,组成一句话。
去卫生间用毛巾擦身体。
陆行舟艰难地辨认着,点点头。
洗澡发出太大的水声,容易成为被醉汉暴揍的理由。
他拿着干净的内裤,走进狭小的卫生间,把水龙头打开一小半,细细地流水,声音很小。
灯泡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音。
取下褪色的满是破洞的蓝毛巾。先把助听器擦拭一番,放到台面上。
再将毛巾放入热水中充分浸泡,捞起拧干,擦干净脸和脖子。
毛巾上晕染了一片血色与脏泥。
重复泡水拧干,陆行舟脱下上衣,从胸口到小腹,凹进去一个令人胆战的弧度。
布满淤青和紫红的伤口。
陆行舟一边清理自己,一边想,大卡车什么时候能把那个餐桌前吃猪头肉的家伙撞个稀巴烂?
他真的很需要。
没有浴霸,也没有暖风机,脱下衣服再过一遍湿毛巾是很冷的,原身的本能又冒出来,抖如糠筛。
下半身擦洗好,穿上裤子,陆行舟趁着水还温热,把头发也细细地弄干净。
他看向镜子里的人。
和姐姐一样,长着可怜伶仃的小脸。
矮小又瘦弱,侧面看,像薄薄一层纸。
眉毛浓而细,眼睛出奇的大,睫毛直溜溜一排。
鼻梁上有个驼峰。嘴巴小小的,嘴唇略厚。
满脸青紫伤,菜色明显,体态畏缩,头发乱糟糟,整体并不好看。
陆行舟戴上助听器,杂音瞬间充斥脑海。
他走出卫生间,陆盈晴躲在客厅,招手让他过去,翻开页问:谁打你了?
陆行舟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陆盈晴奇怪地瞥了两眼弟弟,从茶几的包装袋拿出两片面包塞进他嘴里,做出口型:快吃。
她自己也给自己塞了两片,姐弟俩嘴巴鼓鼓,相视咀嚼,如同小老鼠。
而真正的老鼠,堂而皇之地享用着酒肉,指示儿女伺候自己。
面包没有味道,非常干,非常硬,应该是放了好几天。
陆行舟被噎得不行,从书包里拿水杯。
坑坑洼洼的保温杯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打开,里面果然装满了,热气腾腾。
原本的弟弟,会在离班前把杯子装满水。
陆盈晴拿出水杯,扭开。
嗯,姐姐也会。
他们沉默地吃晚饭,沉默地喝水,沉默地在醉汉突然提高音量的胡言乱语中抱头蹲防,沉默地在观察半天后重新开始咀嚼。
直到餐桌传来一阵阵呼噜声,陆盈晴才放松下来。
她招呼陆行舟把折叠沙发变成简陋的床,从柜子里抱出两条毯子叠加,这就是陆行舟睡觉的地方。
陆盈晴小心翼翼地搬出更大的一条棉被,铺到小房间的地板上。
小房间没有床没有桌子,都被卖了。她就打地铺。
姐弟俩说好了,床换着睡。
不过今天陆行舟被打得很惨,床可以让他多躺几天。
陆行舟看着小女孩忙忙碌碌,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摆。
陆盈晴做出疑惑的表情。
陆行舟指指床,把陆盈晴推过去,自己钻进小房间 ,拉着棉被裹好。
陆盈晴拍拍把自己裹成大白茧的弟弟,发现他不理人,无奈地转身离开。
不久,她再次折返,强行扒出陆行舟的头。
陆行舟也做出疑惑的表情。
她晃了晃手上的红药水,把被子又往下剥了剥,像在剥一根香蕉。
起来,涂药。
陆行舟掀开被子,往外挪了挪,卷起裤腿和袖子。
陆盈晴没什么表情。这种伤口对他们来讲,不算特别大的事情。
没有棉签,两人蘸在手上涂抹,涂得手指红彤彤。
睡觉的时候抬起手。
陆盈晴这样示意,不然被子弄脏了很难洗。
陆行舟点点头,用手掌把裤腿和袖子卷回去。
不是他想穿着脏外衣睡觉,而是太冷了,穿着暖和点。
二手军大衣被他们寄存在小饭馆老板那儿,不在家。
——
夜半三更。
陆行舟睁开眼。
从冷冰冰的被子里爬出,瘸着腿走进厨房。
他翻着调料盒,白砂糖只剩个底。
蜂蜜是没有的,冰糖、黄糖、红糖,通通没有。
要是能煮一大锅沸腾到咕噜冒泡的滚烫糖浆,趁着醉汉睡着了,倒在他身上。
死去活来挣扎六七天再说拜拜。
多美好。
陆行舟遗憾地把调料摆正,拿起菜刀掂量,这个也好,虽然太快了。
……不知道卫如云在哪里。希望这个世界的她别再是警察了。
上个世界的结局在眼前划过。
等等。
陆行舟静默几分钟,捏着才得到一枚的勋章,很不甘心地放下刀,最终还是滚回了被窝。
反正早晚被其他人弄死。
——
他们家没有闹钟,早起全靠生物钟。
在听到远方鸡鸣的瞬间,他汗毛倒竖,清醒过来。
又是原身的习惯。饶是如此,他比原身还是要起得晚。
戴着助听器,入睡困难,不戴助听器,起床困难。
他揉了揉眼睛,闻到浓郁的肉粥香。
突然而至的,饥饿感烧穿肚肠,几乎变成某种无法适应的折磨的痛感,一路刺激着食道与口腔,甚至可以感受胃间难耐的蠕动。
飞快洗脸漱口,他踏进厨房。
姐姐也在吞口水。面前是小小的一个电饭煲,香味从它的内胆传来。
陆行舟于是走开。
这么少,不是给他们吃的,是给爸爸吃的。
陆盈晴拉住陆行舟,拿起小勺子,舀了个六分之一碗,给他尝尝。
依旧是被打后的特殊优待。
换做被打的是陆盈晴,也一样。
陆行舟两三口喝完肉粥,舔掉碗底,加了水再喝一遍,把碗和勺子洗干净,别让之后吃早饭的爸爸看出异样。
粥很好喝,就这么点,让肚子里暖暖和和的。
陆盈晴背起书包,掏出两片硬面包,分给陆行舟一片。
陆行舟接过,咬在嘴里,也背起书包,跟在姐姐后面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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