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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树下

秘境之中,火云树静静矗立,树干如燃烧的赤铜,枝桠蜿蜒如舞动的火焰,每一片叶都镀着柔情的余温,远远望去,整棵树仿佛是从天穹坠落的晚霞凝聚而成。微风拂过,树影摇曳,沙沙作响,像是古老的神祇在低吟,又像是逝去的朱雀族残魂在叹息。</p>

白芷站在火云树下,鲜红的嫁衣被轻风轻轻掀起,裙摆如云絮般铺展,绣着银丝的裙角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微弱的光泽。她的发间簪着一支赤金凤钗,簪头是一簇小小的火焰,火焰的尖端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挣脱束缚,跃入树冠的火光之中。</p>

她仰头望着展悦一步步走来,眸中映着火云树燃烧般的色泽,却又像是望向更远的地方——那或许是忘川彼岸,或许是轮回尽头,是她永远无法触及的归途。</p>

展悦站在她面前,玄色婚袍上绣着暗金色的朱雀纹路,火焰般的纹饰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衣料上游走。他抬手,指尖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触碰她的脸。</p>

“朱雀族的残存意识……在看着我们。”白芷轻声说,声音像一片落在火中的雪花,激动而深情。她没想到展悦早就将这一身嫁衣准备好了,看来是筹谋已久,亏得自己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懂。</p>

展悦笑道:“它们同意了吗?”</p>

神女和小彩站在远处,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其他宾客,但也无需其他宾客。神女眼眸看着面前的两人,她是见证了这二人的成长,此刻眼眸转动,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一旁的小彩只是瞪大眼睛咬着手指,她完全不知道结婚是什么,只是猜一定是什么好事,不然展悦怎么这么快又结婚了。</p>

“神女姐姐,结婚是什么?”小彩忍不住问道。</p>

“等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神女看着一旁已经有些亭亭玉立的小彩,最开始她只是个萝莉,但随着境界提升,体型也开始变化,等进阶星海境,作为星空巨兽的她应该也会真正长大了吧。两人只是作为看客,却也没有去打扰展悦二人。</p>

白芷此刻微微睁大眼睛,泪水在眸中打转,却始终未曾落下。她的指尖轻轻颤抖,却始终没有伸向展悦。</p>

“你看,”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它们在祝福我们。”</p>

展悦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水光,指尖冰凉如秋夜的露水。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不是孤单一人,从来都不是……”</p>

白芷闭上眼,睫毛轻颤,像是一只即将栖息的蝶。</p>

火云树的火焰在这一刻骤然明亮,整棵树仿佛活了过来,枝叶燃烧得更加炽烈,却又在下一瞬缓缓熄灭,只剩下灰烬般的余温。晚风卷起一片燃烧殆尽的落叶,轻轻落在白芷和展悦的发间,像是朱雀族最后的祝福。</p>

婚礼结束了,本就不需要繁杂的仪式。白芷想的只是让他们见证这一切。</p>

他们相拥而立,身后是燃烧殆尽的火云树。没有宾客的欢呼,没有喜庆的乐声,只有火焰燃烧过的寂静,以及两颗逐渐冷却的心。</p>

展悦的手指轻轻扣住白芷的后背,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她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间,带着淡淡的焚香气息,那是火云树燃烧的味道,炽热却又带着一丝寂灭的冷意。</p>

“白芷。”他低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火灼烧过。“我还是习惯叫你这个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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