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落红不是无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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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不闪不避，任由木剑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爆裂成齑粉。

他反手扣住董天宝手腕，骨裂声令人毛骨悚然。

\"呃啊——！\"

董天宝惨叫着，另一手成爪掏向德古拉双眼。吸血鬼偏头闪过，再度捏碎了他的腕骨。

\"你心中坚守的东西，和你的实力不相匹配。\"

德古拉掐着董天宝咽喉将他提起，\"弱者，就该跪着求生。\"

鲜血从董天宝嘴角汩汩涌出，他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却仍用尽最后力气朝着德古拉吐出一口血沫：\"草泥马的……\"

随着脊椎断裂的脆响，这个倔强的身影如破布般坠入血泊。

涣散的瞳孔始终望向林安的方向：\"接下来......交给你了......\"

林安紧闭的双眼前浮现重重血雾，迟迟感应不到神明回应。

德古拉带来的死亡阴影已笼罩头顶，他心中长叹：\"真的天命难违？\"

“看来你的信仰也救不了你了。”

吸血鬼优雅地伸出右手对准林安的额头，魂戒在他苍白的手指上泛着嗜血的光芒，如同死神的请柬。

\"畜生！不准碰他——！\"

林红的声音撕破夜空，一道血色惊鸿自江心炸裂而出。

斩妖剑上的铜钱串尽数崩断，她整个人化作流光，剑尖直指德古拉后心。

\"快走啊！\"

林安目眦欲裂的嘶吼声中，月光突然变得惨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德古拉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挥，魂戒迸发的红光如毒蛇般洞穿林红的胸膛。

她踉跄着扑倒在林安身上，斩妖剑\"咣当\"坠地。

温热的血珠滴在林安脸颊。

他看见月光穿透她逐渐透明的身体，看见她努力想触碰自己却消散的指尖，看见她最后那个带着泪的笑——

初遇时，那个笨拙，用红绳缠住自己的小女鬼，被他发现时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那个总是撩拨自己，最后笑的像个小狐狸一样跑开的小女鬼……

\"道长...\"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要...好好的...\"

魂飞魄散的荧光从林安指缝间流走，只剩半截褪色的红绳还缠在他腕间。

德古拉蹲下身，掀翻法坛的动作优雅得像在翻开一本书：\"当年，我看着心爱之人死我面前……\"

他的指尖抚过林安染血的脸，\"这痛苦，至今还有些难过。\"

吸血鬼伯爵伸出苍白的手：\"加入我，我们一起主宰这个世界...\"

\"咔嚓。\"

林安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他缓缓抬头，瞳孔彻底化作血色。

缠绕在腕上的红绳突然燃起黑焰，江底沉没的青铜巨剑发出惊天嗡鸣，整条黄浦江的水倒卷上天！

德古拉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看见林安背后浮现出百丈魔影，那魔影无喜无悲。

看见自己无数年来第一次因恐惧而颤抖的手指，更看见——

那道贯穿天地的黑色剑光。

\"你......\"

德古拉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

他的身体从指尖开始化为飞灰，魂戒在魔焰中哀鸣着碎裂。

这位活了六个世纪的血族传奇，就这样在错愕中烟消云散。

风停。

林安跪在江畔，双眼空洞无神。

他机械地摸索着地面，把斩妖剑和那截红绳紧紧攥在掌心。

剑身上还留着她调皮时刻的\"小红专属\"四个小字，旁边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